骆荞笑着亲自将梅花糕端出又端下,挨到桌子时却险些掉了下去。闻欲的心情好淡了淡,心里想着,我可怕吗?
他们吃起糕点来,骆荞又分给了阿奴和李安,后者接下,咬下。心里皱眉头,相比御膳房做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怎么能说。闻欲真的皱了皱眉头,和李安对视了一眼,但面上笑盈盈的,天子纯真的说:“好吃。”那模样就是十七岁少年人的标配。
李安心里发笑,没怎么吃了。闻欲接连吃了好几块,都是骆荞双手奉上的,喂到嘴边了,驳了不是真君子。
闻欲吃过甜的会皱眉,吃过咸的会皱脸。从第三块开始,那张白皙的脸便皱在一起,无法抑制。到了第五块,李安急忙拦下,说:“娘娘请别递了,陛下晨时用多了膳,吃太多,恐怕要撑着的。”骆荞不再递了,兴是了解自己的厨艺,这时注意到闻欲难看的脸色,心虚似的拿帕子擦着手。
阿奴低头偷笑,被李安逮个正着,后者与她对视几眼,本不怎么惹笑了,偏看到对方偷笑,自己也跟着笑。
闻欲正叹呢,该如何跟贵妃说,只躺在贵妃椅上清闲好了,厨房之事少沾惹的好。
外头忽而又大雪纷飞,春日里像惹不得冬日里的象征物出现似的,春风呼呼的吹着。它们交融,成为雪水,成为寒冷,成为红墙地砖上的一片小小的河。
风里走出来了一位勇士,像带着杀死卷土重来的严冬的气魄。
那宦官走进殿中说:“陛下,娘娘,将军身边的火焰大人求见。”
闻欲眼神闪了闪,故作不满道:“臣子身边的人进宫向来都是要提前奏折子的,他怎么进来的?”
“听着侍卫说是从玄武门一道进来的,拿着皇上亲赐的牌子。”
闻欲忆起那牌子,想起是几天前的事。默了片刻,说:“请进来。”
“既是这样,想来是有要紧的事,那臣妾先告退了。”闻欲笑着目送骆荞出去,心里想着,下次的梅花糕必要先经了李安的口,一个受苦,要比两个人受苦划算。
闻欲看了看李安,想发笑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火焰鬓上染了霜,却脱脱的显了弱冠年男子的俊美,闻欲叫他平身的动作也不卑不亢。
闻欲再次看李安,后者更为不卑不亢,眼观前方,身段像只挺俊的小鹤。
火焰像是吃了上次的教训,不再眼睛乱飞,只是偶尔抬眼,瞧瞧天子身边人了。
闻欲直想发笑,这次便真的笑了。
他们投来目光,下面人想:难不成皇上知道乌云今早摔了个跟头?他跟营的兄弟们说时,个个脸憋的通红,他说乌云不在,放开了笑,他们真的笑了,笑着,把乌云笑来了面前。他不是故意的,兴是有意的。
上面人想:上次与这次都是情绪不好便引得脾气不好而发作了,而今是吃了贵妃娘娘送的梅花糕将其吃的傻了?还是御膳房可行些,虽偏要逆着来,但不会浪费了自个儿的厨艺,卖相品相一等一的好。
闻欲敛了敛神色,道:“何事?”
火焰说:“将军说方才走得急,有一物忘了交于陛下。”他从小厮手上捧起盒子,交于李安。对方瘦的可怜,那手仿佛轻轻碰一下便能折断了。却白的很,看的青筋清清楚楚。李安没拿起那盒子,抬眼瞧人,火焰忙松了手,双耳像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