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玲是他从前的婢女,后来面儿上说她到了二五年华,该放出宫成家,实则将她培养成了暗卫。办事能力和耿耿忠心,都是不可多得的。
“信上还说什么了?”
“如此,便无了。”
一颗白梅树下,零散的飘着几只蝴蝶,在寒冬仍有蝴蝶飞来要瞧上一瞧这冬日里梅花的景色。
雪白的梅就算横错着,闻欲也看清了来者是谁。
“拜见陛下。”
闻欲垂眼看他,道:“平身罢。”
百里郴这才跌撞着起身。
“将军这腿怎么了?”
说是问腿,一双眸子却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百里郴忽的就心头一跳,倒不是什么心虚,也不是什么害怕,只是这双美眸隐藏的东西太过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无碍,只是臣昨日不小心摔着了。”
闻欲笑了声,看起来温和无害,一点没有刚才冷漠的模样,“原是如此啊,那将军日后可要小心些了。”
他故意加重了两个字“小心”,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自然是百里彦那个狗东西做的,他从来不许别人忤逆他,而百里郴又刚好是个刚正不阿的性格,兄弟两个意见不合,做兄长的要教训弟弟,百里郴恐怕不敢不从。
百里郴心头又一跳,被这下意识的感觉弄得欲哭无泪。
“多谢陛下关心,臣日后必定多加小心。”
“嗯。”闻欲裹了裹披风,脚步飞扬着朝后面人说:“走。”
一个美轮美奂的背影逐渐消失,红色的墙壁给了百里郴厚重的一巴掌。
他心头着急,闻欲表面上虽然碌碌无为,也间接坐实了脸在江山在的流言,但他分明在闻欲眼里看到黑暗后面隐匿的毒蛇,正蓄势待发,好给人致命一击。
百里家已经名存实亡,闻欲放他们百里姓人一条生路已是皇恩,但......百里彦从不懂得这个道理,也状作忘记多年前百里家执政下的天下,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作为后辈,怎可......怎可还有脸面做君主......
可权力的吸引力太大,谁人都想亲自尝尝。
但百里郴懂得,若无了江山,无了人民百姓,权力?只不过是徒有虚表的,满足人□□望的空壳子。
腿部隐隐作痛,但都被不安所掩盖。
偏殿里,也隐约能听见热闹的声音,这吵的闻欲愈加烦躁,干脆也不休息了,招呼李安说:“把蒋将军从如意殿请来。”
李安应了声,心下可祈祷着这将军别再说些什么愈矩的话,饶是他,都承受不住闻欲每天来那么一遭。
他要帮蒋起那么大一个忙,不要点什么,岂不是太亏?
要什么呢?
要黄金?
还是地皮?
都不。他要兵马,五万太少,十万不够,十五万最好了。
瞧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始终没能撬动百里彦手中的兵符,六部与正一品又被他拿捏,此时若是将蒋起拉入自己麾下,那他手中兵马粮草银钱,就都能得手了。
若是蒋起不呢?
万一他与百里彦私交甚好,故而不肯加入自己。
蒋起喜欢南院,送他......几个男宠?
不行。
他下意识就反驳了这个想法。
闻欲想着,在蒋起到来时才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可没细想,便对上了空中一双探究的眸。
“参见陛下。”
“免了。”
李安自觉的退了出去,留下一方安静。
闻欲就这么看着蒋起,不说话,没有动作,只是眼睛从脚打量到头发丝,以为对方会窘迫,可蒋起玩味的看着他,像一只优雅的仙鹤。
装什么装。还不是一个神经病。
闻欲腹诽道。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蒋起坐下。
蒋起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人说:“陛下有何事?”
闻欲撑着脑袋懒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装什么装。”刚一说出口,闻欲便后悔了。这本是他在心里嘲讽他的话,没想到一不留神竟脱口而出。
“陛下是想和臣谈谈报酬的事?”
闻欲猛然抬眼,不爽地看着他。
老狐狸。
蒋起却无辜的勾着嘴角,
“陛下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