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燕子等了一会，又说，“跟我说实话好么，我想知道。”

老二有点踌躇，这件事当时就不想让她知道实情，现在说出来，更有点邀功挟恩求报的意思，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虽然对燕子执着这么多年，但并不想强迫她或者道德绑架她。

“小闲跟我说，你那次打架是有原因的，不是你当时跟我说的那样。但是她不肯说更多，让我直接问你，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燕子睁开眼睛，看着老二说到。

老二顶不住燕子直勾勾的眼神，“那好吧，我告诉你。”老二继续给燕子擦手，一边回忆着当时的事情给燕子讲。

当时他们已经是初二了，老二喜欢踢球，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都会在学校操场上跟几个同学玩一会再回家，这天也一样。他带着球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来，他就在一边一个人踢着玩，顺便热身。球场边的看台那里围了几个混混在说笑，听起来是些黄腔，老二也不在意，这个年纪的男生，青春萌动，都是正常的，他们平常也会聚在一起聊聊哪个女明星好看身材好的。但是当他又一次追着球靠近他们那边的时候，他听到了燕子的大名。这让他警惕起来，他故意在近点的地方颠球，实际上是偷听他们在说什么。没想到这一听，把他给听火了。

原来是有个小混混看上了燕子，几个人商量着放学路上去堵燕子，想带着燕子去镇上的酒馆喝酒，打算灌醉燕子，还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老二气不过，上去找对方警告他们，对方仗着人多，就先动手了。老二凭着一股气就打起来了，还好操场上还有其他同学去告诉了老师，还叫了他们班的男生，跟老二约着踢球的同学也正好到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老二说。

虽然老二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但是燕子知道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结束。后来老二被送去医院，因为在校内打架，且后果严重，学校最后给了参与的人记过处分。

其实本来老二家里对他们兄弟的态度是能上高中或者中专就去上，考不上也就不强求了，结果这一下子，几乎就是断了老二上高中的路了。

想到这里燕子眼泪掉下来，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她。他肯定是因为不想她内疚才没有告诉她实情，而她却因为这件事认定他不可靠，没法给她安全感而一直排斥他。

这么多年是她一直耽误了他，耽误了他的前程，耽误了他的人生。

老二看见燕子流眼泪，赶紧拿手里的东西去擦，擦上去才发现是拿擦了血迹的脏毛巾，又赶紧收回手，用干净的袖子去蹭她的脸。

一顿手忙脚乱，结果发现眼泪越擦越多了，结巴道：“你，你别哭啊，这都过去多久了，早就过去了！”又说，“哎呀，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一直不想告诉你，你看看，这怎么搞，别哭了别哭了，乖啊！”

燕子哭的停不下来，感觉自己这些年倔头倔脑的，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还连累了别人的人生也不安生。自己当时以为是千思万想选的路，其实都是自以为是，原来真的是一场笑话！越想越气，越想越哭，一直哭到累得睡过去了。

老二手足无措又无可奈何，就不停地递纸巾，最后看着她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颜，脑门上还有一块纱布贴着，鼻子都哭红了，她本来天生皮肤白，这样一下子脸上又红又白的，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有点好笑。老二轻轻撩开她额发，低声说：“睡吧，明天就都好了。”

第二天早上值班医生来看过燕子，就让他们回家去。燕子经过这次事情，也不好继续住在老二店里，老二也不敢提议去他家住，而且真的去了对离婚进程也不好。老二的店在的那条街上就有中介，直接去找他们给找了个立马能入住的房子，燕子也没啥行李，就一点衣服，带着就住过去了。

老二帮着安置好燕子，说什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坚持要陪她一天，燕子拿他没辙，就陪着他在客厅。老二在沙发上铺了被子和毯子，让燕子躺靠在那里看电视，他自己忙里忙外的买东西，收拾，还准备了饭菜。燕子看他忙叨叨又很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糟心的事情总归会过去的，未来也许还有幸福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