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附上一如既往相同的提醒:【届时别忘了您最初答应我的要求。】
洛维斯把信扔进火坑里,等待火焰燃尽和时间流逝。
......
低矮的山丘里葬着与路伽牵绊最深的三个亲人,左边是外祖母,中间是母亲,右边是父亲。
这场祭奠除了唯一的亲属路伽外,还来了许多其他人,他们或多或少受惠于外祖母和父亲,纷纷前来吊唁,对在世唯一的亲属路伽进行宽慰。
路伽借这次机会将来人记了个遍,与他们的关系变得比从前熟稔起来,那些潜在的支持率也在不知名的角落悄然提高。
“圆滑了。”
“语气不像夸我。”
梅尔严肃的脸上忍俊不禁,他走到路伽身旁,帮助对方整理一些事后琐事。
“幸好最近没怎么下大雪,才有机会来这。”
公主生辰临近,留给路伽的时间所剩无几,前几日他还担心去王宫前会不会没有时间去祭奠家人的坟墓,所幸老天开眼,给了他几日好天气。
梅尔老师也还是坚持着来了。
不知道是否受之前梦的影响,自路伽回卡林那后,总是有意无意地注意到梅尔的腿。
考虑到天寒地冻,路伽前几日便劝过对方不必来吊唁,但梅尔只是沉默着没说话,时间一到,还是早早地就来了。
“我不希望周围人再发生意外,老师您也是。”
谁知梅尔听到后短促地笑了声,轻松道:“以前听到这话,我肯定不服气,认为自己被看低了,现在竟难得的有种被关心的感觉。”
他拍了拍路伽的肩膀,用长辈稳重温和的语气说话:“但是现在其实最需要关心的人是你......”
梅尔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太适应说这些话似的,只这一句后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人了,皱着眉头发索。
路伽马上用三言两语化解了尴尬,诙谐的语言驱散苦闷的气氛,两人的胸腔一阵一阵抖动,口腔里吐出温暖的寒气。
路伽执意要再留一会儿,事务在身的梅尔不得不与他告了别,先行离开。
茫茫雪地又只留下路伽一人的身影,他把格蕾丝婆婆送的干花在墓碑前放好,一转身,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洛维斯直勾勾地盯着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墓碑,视线又重新回到路伽身上。
他注意到他的头发剪短了。
洛维斯皱眉,内心开始不悦。
“没被邀请的人也能随意来这么?”路伽开口就是一顿阴阳怪气。
洛维斯不怒反笑:“所以那些是你邀请的人么?”
“假仁假义。”洛维斯双手环胸,深深地看着对方,“打感情牌确实有效,不过这种行为在伊特拉可行不通。”
面前血族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点弧度,他是在赞许路伽的行为么?
这种似有若无的情绪最令人火大,路伽每次都被逼得沉不住气:“你笑什么?”
刚才生出的一丝不悦也因看见眼前人此刻的表情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分离十几天后又见你,我开心。”
回应的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洛维斯恢复正色,耐着性子哄浑身长满刺的人:“sweetie,跟我回去,之前你对我的欺骗一笔勾销,我会选择原谅你。”
“谁要你原谅了?!”
洛维斯一怔。
“洛维斯你的自恋程度一直是不减反增,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乖乖跟你回去?!我又没做错什么!何况你的原谅是什么稀罕物吗?人人都争着抢?”
“通常犯了错的人是不会意识到他做错的。”
烦死了,顶着这一张脸说话尽是说一些老气横秋的话,要不是打不过早就开打了。
“也有些别的原因。”洛维斯想起之前和莱诺的谈话,目光落在路伽身上,一脸平淡地开口:“我爱你。”
路伽某处颤了下,眸光紧盯着对方,想不通对方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我比你爱的人更爱你,你可能不信,但这确实是事实。”洛维斯回视他的碧色眼睛,“你回到这,做什么事都要去赌,赌这场吊唁能为你换来多少支持率,赌赢了后还要去赌该支持哪一方,赌不知道胜负的未来。”
“但这些东西不过是漫漫岁月里的沧海一粟,一场争端,一次天灾,就足以摧毁它们。”
“你过来,就是为了否认我现在的一切?”
“并不是,我只是来阻止你把时间浪费在无意的事上。”
“你自负到拿你的标准来评判我。”路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有没有意义不是你一两句话说了就算的。”
路伽不愿再与他多废话,迈开腿准备离开,标记的力量将他钉在原地,洛维斯又从容地回到他面前。
“我不介意你继续对我说谎。”
金发碧眼的人类原地不动,瞳孔失焦,听不见一句话,但洛维斯依然自顾自说着,好像在说给他听,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更何况,你不也喜欢我吗?”
他抱住对方,像在抓住少年时期被母亲丢掉的那只木雕小鸟。
碧色眼眸微微闪烁了下,视线移至袖口处,冰凉的刃尖倒映在他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