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和荆远帆一起过去找梁玖，她虽然情商不行，但这点眼色劲儿还是有的。

荆远帆笑着接过：“保证完成任务，我先替阿玖给你说声谢谢。”

姜晚感觉荆远帆在往她心上捅刀子，但还是努力扬起笑脸：“那我先回个不客气。”

两人在学校中央的花园喷泉处分开，荆远帆右转去第四教学楼找梁玖，姜晚左转回第二教学楼。

午休时间还未过完，楼道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姜晚踏上三楼，一抬眼就看到了季翊。

他还站在他们分开的位置，倚着栏杆，目视远方，思绪像是飞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晚脚下顿住，张口喊他：“季翊，你在这里干什么？”

季翊闻言眼皮动了下，眼珠一转看向她的方向，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等你。”

姜晚对上他的眼，只见他黑眸格外平静，却蓄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禁有些困惑：“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话一出口，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好像被流氓非礼了一样。不过，你长得这样好看，有人对你见色起意也不奇怪，需要我帮你出气吗？”

季翊满眼哀怨之色，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问：“礼物买了吗？”

姜晚点头：“买了。”

季翊：“和荆远帆一起买的？”

姜晚：“是的。”

明知故问的问题，季翊突然不说话了，但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她，眸光愈发幽怨。

姜晚不再理会他，哼着小曲进了班级，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

晚自习结束后，两人去了学校对面的商业街吃东西。

这个时间的商业街还很热闹，除了原本的店家，还有不少摆摊的流动商贩，叫卖声和车子的鸣笛声交替响起。

街上几乎都是刚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也几乎都是奔着食物而来，为了赶时间，都是提着食物边走边吃。

姜晚和季翊买了吃的后向住处走，从商业街出来后过人行道到马路对面，然后向西走。

还没走几步，姜晚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温柔的男声和甜美的女声——

“当然是清华北大了，哈哈哈……不过，感觉以我的能力有点痴人妄想。”

“你可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要是不可以的话，那就没人可以了。”

“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无论考上哪所大学，我都希望我的大学有你。”

“我也一样，我希望未来的每个生日，不，每一天都有你。”

姜晚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了走在她前方十米左右的荆远帆和梁玖。

她看到他们相视一笑，垂下的手缠在了一起，在路灯下越走越远，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就好像未来他们一起要走的路。

姜晚感觉手中的烤牛肉不香了，她想走近他们分开他们交握的手，却再也迈不开脚步。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庆幸。

庆幸她被景慧教育得很好，庆幸她自小就是一个听妈妈话的人，她不叛逆，不冲动，知道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更庆幸目前知道她喜欢荆远帆只有季翊一个人。

庆幸之后，心脏便被如潮水般滚滚而来的悲伤难过淹没了。

猜测和亲眼所见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就能感觉到荆远帆喜欢梁玖，但那只是猜测，所以，即使恐慌，但不会难受，因为还存着一丝期待，期待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自己的猜测是事实。

现在，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眼前，她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心里难受得无法言喻，姜晚想大哭一场，祭奠她那还未开始便已夭折的初恋。

她又很不甘心，想追出去告诉荆远帆她喜欢他，她想和他一起读大学，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但是，想想终究是想想，她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做这些。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楚，猛吸一口气，扭头对季翊恶狠狠地威胁：“我喜欢荆远帆的事情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会打得你半身不遂！”

说这话时，她还冲他耀武扬威地举了举拳头。

季翊特鄙视地看着她，语气却充满说不出的愉悦：“放心，我还没那么闲，你要是不说出去，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姜晚把拳头又举高了些：“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季翊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看着她起了雾气的眼睛认真地发了个誓：“我发誓！”

他神态真的像在起誓，被他这般注视着，姜晚突然有些不自在，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咋觉得你挺高兴的？”

季翊黑眸漾起坦荡的笑意：“你失恋了，我幸灾乐祸呀！能不高兴吗？”

姜晚：“……”

就知道这货嘴里吐不出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