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腻的触感如触电般打了周霆琛一个激灵,他迅速关上门,摁着门把的胳膊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僵在半空。
何金玉一头雾水,用看“智障”的眼神连连摇头,“别面壁思过了,转回来。你找我干什么?”
“不凡哥还没开始,你不留下看结果怎么提前走了?”
何金玉动作一顿,咧嘴:“就刚才我那几枪他到死那天都打不出来,左右结果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他在衣柜里挑了件面料凑合的黑衬衫,质感暗沉的磨砂黑衬得他皮肤更加雪白,几乎能看得到下颚的青色血管。
何金玉对镜插兜,目不转睛:“你巴巴跟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
“谁跟你说废话了!”
周霆琛蓦地转身,又陡然语塞。
何金玉说的不错,从进门到现在他的确在没话找话,但很正常。
周霆琛觉得既然和这个人发生了越界的行为,那他今天察觉到这个人不太开心所以跟上来看看,也没什么奇怪的。
在何金玉的伤好之前,他有义务对这个人负责。
“不说?不说是吧,那我说了。”何金玉特别有气势的往沙发一坐,手臂处袖口挽上去几截,昂起下巴:“你跟何不凡的事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你把能说的都说了吧。”
周霆琛凝眉:“你试探我?”
“试探个屁,我这叫质问。”
“……”
既然如此,周霆琛攥紧了拳头,闷头坐在对面,脸色肃穆:“周家破产之后,没遇见你之前,那段时间是不凡哥帮我挺过来的,也是他一直不断开导我,不然我早自暴自弃连学都上不成了。后来——”
他说着,瞥了眼何金玉缓缓邹到一块的五官,道:“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他也忙着照顾小芸,我们两个就很少联系了。”
那段最痛苦的时光是何不凡帮自己挺过来的,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周霆琛对自己认知清晰,只要时间足够,早晚能依靠自己研发的专利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想来报恩,跟何不凡在一起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一切都乱套了,全被何金玉打乱套了。
周霆琛眼神露出无奈。好在何不凡不喜欢他,到时他帮赵芸找到合适的肾源,也算报答了。毕竟现在,就算何金玉答应他们两个,他也不愿意的。
何不凡没喜欢过他,他也不愿意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过下去。
他父母感情一般,破产那段时间母亲想过跟父亲一块跳楼,也没想过逃跑。那会,周霆琛便明白这世上真心最要紧,何不凡,对他没有真心。
他莫名的,紧绷的内心便松了一口气。所幸当时话都没说,以至于今天他还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何金玉。
“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何金玉举起腕表,抬眼问他:“就这些?”
在问他们两个的关系。
周霆琛眼珠微转,避开了他的视线:“什么都没有。没在一起过,没表白过,其他的爱信不信。”
“……”
何金玉心里骂了句“还挺狂”,随即起身:“那刚好到此为止。”
本以为是什么狗血离奇爱人错过,没想到只是两个极其寡淡的人经历过了一些无聊的励志故事。
周霆琛:“传进你耳朵里的那些话,你不问?”
“有什么好问的。”何金玉站直了,脊背挺拔,比寒冬里的笔直的松柏还要傲然。
“我说过,要因为这种事又吵又闹,我干脆一脖子吊死得了。”
何金玉再脾气坏,轻重还是分得了的,只要周霆琛跟何不凡没有感情纠葛他并不在意这俩人背后怎么蛐蛐他。
谁私底下不会对自己最讨厌的某某某议论两句?
他的大度包容不由得让周霆琛一时愣神,黑润的眼眸隔着镜片划过下意识的错愕。
从郎庄冷不丁约他时他就知道肯定是何金玉的意思,而见面时何金玉并未表现出亲近他的意思,他便隐约猜出,今天肯定有事等他。
当何金玉问及他与何不凡的往事,他确实慌了。
因为太了解何金玉这个人,若被他知道自己的对象跟哥哥瞒他有过这么一段过往,肯定会暴跳如雷,闹得鸡飞狗跳。
“……那我先回学校了。”他说着就要离开,何金玉就在原地,很自然伸手拦下他:“急什么,走,咱俩再玩两把去。”
没等周霆琛点头,忽然响起边一阵火烧眉毛般的敲门,仿佛急的下一秒就要冲进来似的。
何金玉骂道:“滚进来!”
“大少!何不凡少爷不见了,他们让我来喊您过去看看!”
“……”
何不凡性子怯懦,但行事不是轻浮的人,这突然不见了,何金玉心里也觉得奇怪。
监控查不到,郎庄他们也纷纷说没看见。
郎庄:“你走后就是中场休息,他是在那十分钟里不见的,我们图好玩热闹商量下注,都聚一块说话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才发现何不凡不见了。现在所有通道已经被安保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