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有些堵车,车跟随车流缓缓前进,突然——“砰”的一声,车尾被撞了一下,但撞击力度不大,车内的人没有受到影响。谢桥向后望去,只见后车司机慌忙下了车,来到他们车前,打着手势道歉,司机按下车窗道:“会有人联系你处理的。”
在车流的嘈杂声中,身穿马甲的司机不停道歉,说自己只是一个代驾,赔不起,希望能再商量商量。谢桥觉得那人十分可怜,他看向傅承宇,轻声问道:“没多大事吧?”
傅承宇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别说话。
见代驾司机迟迟没有解决,后车的几人也下了车,是几个年轻人,谢桥眼尖,看到其中一人是隋绛。
“隋绛!”谢桥喜道,“哥,那是我朋友!”他想打开车门,发现车门上了锁,只好按下车窗,喊隋绛的名字。
隋绛喝多了酒,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定睛一看,车里那张脸,确实是谢桥。
“哥,我能下去吗?”谢桥巴巴地看着傅承宇,直到傅承宇点头,司机说道:“您稍等,我把车开到路边,您再下去。”
谢桥跳下车,司机也跟着下车,眼神戒备地站在不远处。谢桥朝隋绛招手,示意他过来。
秦放小声吐了脏字,跟其余几人说:“这也太巧了吧,诺,那个就是谢桥。”
其他人纷纷点头,好事道:“这辆车是赵漠的吧?情敌相见,这不得拔刀啊?”
隋绛也以为谢桥坐的那辆车是赵漠的,不免觉得出了口恶气,对代驾说:“没事,我赔。”
“不用呀,”谢桥连忙道,“没事。”他发现隋绛喝了酒,关心道:“你们去哪?”
隋绛不说话,觉得赵漠正在车里看自己,他算什么男人,让谢桥一人下来处理事故,随即问道:“你去哪?”
“我回家。”谢桥如实回答。
“家?”隋绛冷笑,“哪个家?”
“就是——”谢桥不知要如何跟隋绛解释自己的身世,站在大马路上,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见谢桥犹豫,隋绛向前一步,逼问道:“谁的家?”
谢桥怔怔看着隋绛,退后一步,这时身边的车窗降下来,傅承宇的脸出现在两人视线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隋绛,眼神十分不耐烦。
出乎隋绛的意料,车里的人并不是赵漠,而是另一个男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谢桥在不同男人身下讨好承欢的模样,心中顿时腾起一股火,回头怒视谢桥道:“他又是谁?!”
“你到底跟了多少人?”隋绛双眼通红,痛心疾首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错看你了!”
谢桥被隋绛吓得不轻,惊愕不已,“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隋绛呵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当年用功的读书吗?短短两年,你还知不知道廉耻怎么写?”
“你在说什么!”谢桥厉声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
谢桥想到两年前隋绛对他的恶语相向,他以为时间冲淡了抚平了,两人也就此和好了,可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就用更恶劣的话刺向他。他想不通,只是重复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
两年前——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时,谢桥正准备洗澡,卫生间已经开始腾起热气。敲门声不依不饶,他只好抓起架子上的秋衣秋裤套上,踩着拖鞋小跑去开门。外边很冷,门堪堪开了个小缝。
还没看清人,来者就裹着寒气挤进来,手里拎着两袋东西,举到谢桥眼前晃晃:“糯米鸡。”
谢桥这才知是隋绛,转身就要返回卫生间,却被隋绛一把捞回来,“这个要趁热吃。”
隋绛人高马大,谢桥被他拘着,动弹不得,急道:“水还放着呢!”隋绛将人摁进沙发,起身道:“我去关不就行了。”
谢桥仍然不习惯隋绛说一不二的性格,可手里的糯米鸡温热喷香,只好认命似的剥开一口口吃起来。隋绛折回时,已经脱去外套,身体重重摔进沙发,转头问谢桥:“好吃吗?”
隋绛的体温透过薄衫向外散发热气,简直是一个行走的暖炉,谢桥往旁边挪了挪,指指茶几上的另一袋问:“你不吃吗?”
“都是给你买的。”
谢桥急着去洗澡,嘴里塞满了糯米,口齿不清地嘟囔道:“我吃不完,下次别买了。”
“一个才多大点,”隋绛拎起袋子端详,学校外面小摊卖的,香味隔很远就能闻到,“和粽子差不多。”
“可我吃过晚饭了,你又害我。”谢桥一点不领情,隋绛也不恼火,用拇指擦去谢桥嘴角沾上的油。谢桥不想浪费,拿过另一袋吃了起来,只是这一个吃得像例行公事般,隋绛无奈道:“吃不完就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