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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新药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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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仪和眼眸微动。他对这位早逝的母亲实在没有太多印象。

她在他五岁时,便撒手人寰。据说是因为年少成婚后,便跟着宁观东奔西走,本就落下病根,又接连失了一女以及宁仪和的双生兄弟,心气郁结,染上重病而死。

内宫也传出是他克死了兄弟母亲的传言。或许这也是他从小被养在行宫,直到十三岁时才接回,连名字也不得从玉,显得低了宁仪琉、宁仪瑛一等。

不过他的母亲似乎在后宫众人间风评很好,也似乎深得父皇宠爱与怀念。

如此,母亲留给他的便也够了。

“这一只我想送给安纪,只是不知这簪子与仪和母亲是一对,安纪会不会介意。”金簪意义珍贵,但关系到好意头,太后也不得不多问一句。

宁叙还未回答,殿内左侧忽飘来句轻蔑的嗤鼻声,宁仪琉撑着腿,扔给宁仪和一个鄙夷的眼神。

“皇祖母多虑了。如若这样说的话,那这大殿里还有另一样最不能和皇婶见面,却牵连不浅的东西呢。”

他说的是宁仪和,这个名存实亡的嫡长子。本就不得重视,还看上了安家庶女。

宁仪瑛趁机讽刺道:“三哥这话说的,不知是咒安纪姑娘呢,还是说祖母送的礼物不好呢?”

“你……”宁仪琉勃然而起,却又被太后的眼神按了回去。只能怒目瞪着宁仪瑛。

这一殿内,兄弟相争,简直没有一日消停。

宁仪和悠悠起身,朝宁叙做了揖,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地说道:“母后逝前,将此簪留给了我。侄儿这十几年来健康无虞,看来也是得了这簪子的庇佑。”

太后闻此言,又生了笑纹,道:“是啊,仪和现在的马术,可以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匹敌了。”

宁叙收下了金簪,躬身道谢。

“家中集宴,一进来倒看见叙弟在行礼。莫不是跟朕一样来迟了?”殿门外传来宁观的声音,想来他应该刚议完事,声音还残留着一贯的威仪之态。

殿中之人行完礼后,宁叙才呈上了刚才所收的盒子,解释道:“是收到母后的礼物了,在谢恩呢。”

宁观垂眼看了盒中静静放置的金簪,眉目微动,仿佛透过金簪,看到了那人。

“这是……我与梓童大婚前母亲送的。”

“听闻长淳皇后将此簪留给仪和,可见对他的挂念。”

宁观入殿后并未多瞧仪和,听见宁叙这样说,才向仪和抛去了目光。

可惜,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他的母后。

撤回目光,宁观又拍了拍宁叙的肩膀,问道:“叙弟这几月在监户走动如何,可还适应?”

“一家子团聚,观儿就不要再聊政事了吧,”太后请两人坐了,朝宁观偏了偏身子,商量道:“眼下也到七月中了,八月是瑞荷花季,已经很多年没赏过了。”

瑞荷是颐国特产,因花姿丽而不俗,花色艳而不妖,开于水际,有仙境瑶池之感,因此颇得王公贵戚们的喜爱。

“母后说的是。只是八月炎热,京郊外的百姝苑怕是不太合适。北庭山庄一贯凉爽,是个好去处。只是位置偏远,儿子担心母后途上凤体违和。”

太后略作思量,还是决定去北庭山庄,路上带上几位御医师随侍便好。山庄南侧是猎场,赏花之余,还能得狩猎之兴。

“是,儿子立刻着人安排。”

宁观瞥了眼桌上盘里的水果,将颗颗晶莹红艳的樱桃全挑了出来,又命人送给宁叙。

幼时每逢初夏时节,宁检常与群臣游园品果。每人数量有限,宁叙又爱吃,因此宁观常常省下自己盘中樱桃,尽数留给靠在他旁边的幼弟。

如此,便成了习惯。

不过自从宁叙驻守丹洛以来,已有六年盛夏未曾看他来自己殿中,在他身边找块地方,就地躺下,一颗一颗将樱桃扔进自己嘴里的模样了。

宁叙盯着那一小盘挑出来的红润果子,良久,才伸手去接,眸光动容。

“多谢皇兄。”

太后笑道:“你们两兄弟也能趁着这次出游,好好回忆回忆小时候如何随先帝出巡围猎。”

说着,又望向宁叙,补充道:“对了,这次叫上安纪那孩子吧。她以后也是皇室中人,这次当作陪陪我。”

她确实是为着儿子,也确实挺喜欢安纪,难得有一个家世不错,温和知礼,又是宁叙喜欢的姑娘。

宁叙本还在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一去最少要半月,他不想这么多天见不到她。

宁观笑道:“瞧叙弟这暗自偷笑的样子,怎么,已经勾到人家姑娘芳心了?”

宁叙拿了颗樱桃,听见皇兄调侃,在那颗珠圆玉润的果子碰到嘴唇的瞬间,他竟下意识地回忆起,几日前她在自己脸上轻啄的触感。

哪里是他勾到人家姑娘,分明是那姑娘将他从里到外都勾了去。

心中似被羽毛轻挠着,嘴角的笑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好啊,自古两心相悦是难得幸事,叙弟可要珍重。”宁观见弟弟不说话,只顾回味浅笑,心下了然,又以过来人的语气与他说了会话。

几人在无忧殿中坐了半个多时辰,宁观还要召见大臣,便起身先作辞,顺便叫上宁叙作陪。

到了天元殿,见殿中无人,宁叙才开口问道:“皇兄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宁观扶他起身,道:“还是问问方才在母后殿里被她止住的事。可还忙得过来?”

宁叙道:“多谢皇兄费心安排,典簿一职还算清闲,无案牍劳形的琐事。”

宁观凤眸微眯,道:“那就好。当时为你安排此职之时,我曾想过,日后有一事要你来帮我。”

宁叙正色道:“皇兄请说。”

宁观盯着他了好一会,才郑重其事地托付道:“自古以来,倾覆国家之基者,皆为身处高位却有异心的人。如今,我朝见此兆,朕不得不未雨绸缪。”

“皇兄指的是?”

宁观俯下身,以手撑桌,眼中闪过锐利的事寒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督、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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