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将离几乎是施展轻功扑了过去。
她一把夺走这本薄书,背到背后,恨不得跺脚,质问道:“你,你怎么能看这个!”
“夫人认识这个?”温郁离仰起脸来,表情纯善无辜,反倒显得她在虚张声势,他指了指那被捋得平整的纱帐,慢条斯理道:“我从那边翻出来的,本以为是不小心掉下的诗卷,没想到——唔。”
他被捂住了嘴,只剩一双眼还能动,眨了眨望着她。
“不准说!”元将离臊红了脸,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把它毁尸灭迹。
也是,隔了这么久,她早就忘了当时随手塞进床帐里的它,若不是今日温郁离翻出来,她怕是想不起来,可眼下,她握着烫手山芋似的,怒瞪着温郁离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他在她掌心下发出含糊的声音。
元将离更加古怪,手掌心压得更实,嘀咕道:“你往常可不这么叫,”听起来好奇怪。
温郁离低低笑了声,胸腔震动,连带着她的手心也微微发麻。
他握住脸上的手,从手腕抚到指尖。
好痒,元将离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他伸手一拉,她就做到了他大腿上,腰间被揽住,她挣了挣,没躲开,顿时不可思议,“你用了内力?”
温郁离不答,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住那避火图边角,施了巧劲儿,把它轻松拿回手中。
“夫人既然出来了,我们便一起赏鉴?”
元将离:“?”
她先是发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面红耳赤,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平日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温郁离这时倒强健,稳稳握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口中说着,“夫人别急,我这就翻开,”一边说着,单手把那栩栩如生绘了画的封面翻开——还用了内力帮忙。
元将离:“我不急!”
温郁离笑起来,顺从似的,“好,夫人不急。”
元将离以往从没发现他还有如此混不吝的一面,挣扎不开,怀疑以往温郁离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余光瞥见那避火图上小儿不宜的人像,带着恼意低声道:“你非得看这个作甚。”
温郁离虽翻开书册,却没看,拿脸颊蹭着她的脸,所答非所问。
“我的毒解了,”他含蓄道。
“我知道啊,”元将离疑惑,"这和它有什么关系?"
“自白师傅说,先前余毒未清,于妻子身体无益,”温郁离含混地说着,张口轻轻啮咬她的耳垂,眼见着元将离被烫到一般往边上躲闪,委屈道:“你都能看,我怎么就不能看这个了?”
元将离脑袋里一片混乱,茫茫然想,你不是不行吗?
亲昵咬她耳朵的人突然停了。
元将离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慌张想躲,腰间大掌却猛地收了力道,她被牢牢困在他怀里,难得,听出温郁离的声音竟有三分咬牙切齿,“所以,你把这东西藏在床缝里,原来是怕我看见了自卑吗?”
元将离哑口无言。
温郁离好气又好笑,“怪不得你近来时不时欲言又止,原来,你竟是‘担心’我么?”
他把“担心”两字咬得极重,恍惚间,元将离有种被他叼在齿间碾磨的错觉。
她连连摇头,作势否认,“没有,我只是——”
“只是担心为夫不举?”温郁离直白地说出口,果然看到,她雪白的后颈泛出一层红晕,好似雪山尖上升起了朝霞,他不轻不重咬了一口,怀里的人瑟缩了下,安静得像小羊羔。
温郁离把看过的避火图扔到软榻上,轻轻一掂,就把她打横抱入怀中,压上床榻。
元将离把脸埋进他胸襟重,只露出一只红透的耳朵。
纱幔垂落,轻绸红烛。
……
元将离是被热醒的。
屋里的暖炉烧得热烘烘,厚厚的绸被压在身上,但最重的,还是密不透风包裹住她的人。
她被温热得几乎有些烫人的身躯揽在怀中,对方的睡相好了不少,没有再像藤蔓一般缠绕她,只是一只手臂搭在她腰间,而另一只手臂,正在她的脑袋底下充当软枕。
近在咫尺的是他敞开的中衣,皮肤白皙,上面多了几道泛红的抓痕,甚至还有一个齿印。
元将离一看见,便被烫到一般别开眼。
她脑袋往后仰着,上身刚后退两寸,腰间手臂一收,她便被带着往前,再一次严丝合缝地撞进温郁离怀里。
“醒了?”他的声色清醒,没有刚睡醒的低哑。
“你早就醒了?”元将离讶然,她拍了下他的手臂便要爬起,温郁离却不肯松手,他两手环抱住她的腰,喟叹一声,把脸埋进了她肩窝,洗脸一般磨蹭着。
元将离信他把雪爪带到大了,这粘人的,和小狗往她怀里钻时一模一样。
她被他头发蹭得又麻又痒,拍了拍他后脑勺,平躺回床上,看着床帐的最高处,心情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