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笑着点头,“我倒是在玉露楼时偶遇过元家姑娘一次,也就刚及笄的年纪,长相漂亮,人却严肃得很,和元将军的性子很像,我听斗雪说,写得一手好字,连永安都很喜欢。”
“永安?”皇上脸上出现笑意,“说起来,朕也许久未见到永安了。”
三王爷趁机道:“儿臣也许久未见到郁离,要不此次赛马会,让他们俩出来玩玩?”
五皇子不太赞同,难得主动反驳道:“郁离如今不喜吵闹,何况赛马场有射箭有烈马,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若是不小心受伤怎么办?”
五皇子脾性温和,这样面对面和三王爷争辩的情况,很少发生。
三王爷诧异地看他一眼,笑道:“五弟急什么?我听说今年中秋郡公府不是还办了螃蟹宴?说不准郁离想出来转转呢,父皇,你说是不是?”
皇上沉吟了下,“那便去问问郁离和永安吧。”
三王爷笑着点头,“好,父皇,儿臣回头就差人去问。”
五皇子暗暗沉了脸。
成年皇子都有自己的府邸,不可留宿宫中。
皇上回到自己的寝宫,一直跟在他背后低眉顺眼的内侍立刻上前,拆开手中纸条,奉入他面前,“陛下,这是那个西胡七王子塞给奴才的。”
万俟伐奉酒时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唯独没有避过内侍。
他甚至是大大方方地,伸手时掌心夹了一张纸条,倒了杯酒,而后把纸条贴在了酒壶底部,一番动作没有遮掩,在他面前一两米的皇上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当时没有挑明,甚至心中还很好奇,这位西胡的王子要跟他说什么。
内侍拆开纸条,怕有毒,所以皇上没有伸手拿。
他垂首看着纸条上的字,是略为生硬的东启字,笔迹刚硬,看得出主人的果断直接,没有一根笔画是犹豫过的,这上面只有两竖行小字。
“可汗野心,赛马宴欲刺杀。”
内侍也看到了这上面的字,心惊肉跳,深深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上并不吃惊,只是觉得疑惑。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这位七王子告诉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
元佑回家后立刻去找了元将离。
彼时她正在书房窗下里乘凉,借着灯烛光看一本棋谱,得知她要去参加赛马宴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询问:“这种场合可以带钩月刀去吗?”
元佑摇头,“除御前侍卫,其他任何人不能带武器进入。”
元将离想了想,赛马场上肯定有很多弓箭,于是便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元佑惊诧地看着面不改色的女儿,百思不得其解,“你不害怕?”
“我怕什么?”元将离更加惊诧地看回去,“怕那几个西胡人?若是他们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了我,也是他们有本事,何况——”
“若是他们这种场合要杀人,肯定也不是为了我。”
元佑和西胡有宿怨,她当然会被西胡人迁怒,但要说设一个这么大的局专门害她,也是不可能的,她没有这么大的价值。
元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免不了担心,“那帮西胡人野蛮得很,爹怕他们下黑手。”
“我不怕,”元将离展颜一笑,眼神异常坚定,“我会打败他们,所有人。”
元佑哑然。
他看着眼前冷静自信的女儿,突然觉得恍然,“你小时候听说西胡人打来,还会害怕得哭鼻子呢,现在,”他苦笑一声,“比爹爹胆子都大了。”
元将离也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忍俊不禁。
父女俩说了几句话,元佑打算离开,元将离朝他眨眨眼,“记得告诉娘亲给我准备骑装。”
这不就能和贤娘说话了?
元佑想了想,欣然同意,乘着夜色大步离开了。
元将离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吹着窗边的晚风看书。
红叶坐在一边看着她,忧心忡忡,“姑娘,要是那些西胡蛮子欺负你怎么办?”
乳香附和道:“老爷说那个西胡人特意让你去呢,肯定要针对你的。”
“别怕,我又不是木头,任由他们欺负,”元将离伸了个懒腰,眼睛眯起,盈盈笑意散在晚风中。
“再说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