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众人回答,钻出人群上了一条船离开了。
小船沿着河道直下,几个呼吸间离开了这个寨子,抵达下一个村寨,夏念念下了船去了她落脚的客栈。
二楼的窗户对着河道,不时有船从河道旁经过。
赵承轩站在船头,仰着头看着那吊脚楼的房间,“神医就住在此处?”
暮云:“是!落脚的房间已经定下了!”
他们进了客栈房间就没有再出来过,隔壁房间也没有动静,只是不断闻到有股药味飘散出来,夜里有断断续续咳嗽声。
天刚亮,寨子被雾气笼罩,陆靖柔找来带着孙氏先离开了。
晌午,夏念念吃了饭背着药箱出门了。
她如约来到寨子的桥上,看着众人举着的银子,随机挑选了一个分量重的,收了对方的银子跟着人走。
病患就坐在门口的木椅子上,屋中已经备好的细棉布,开水,烧酒,针线,蜡烛,想来事先都打听清楚了。
夏念念挽起病患的袖子,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许多人已不忍再看。
夏念念:“你的病要治好需要很多钱!”
病患家属点点头,“治!”
夏念念扫了一眼家中,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踩上石台阶走进了屋中。
她用镊子清理伤口的蛆虫和腐肉,把手术刀放进煮沸的水中。
拿出酒壶让病患喝酒。
病患有些抗拒,他就是因为喝了酒,杀鱼的时候才弄伤了手腕。
夏念念:“喝了能减缓痛苦!不喝也行!”
她扭头吩咐病患家属找来一块木头给病患咬着,别叫他咬掉自己的舌头。
病患犹豫了一下把木棍子咬住,伸出了手。
夏念念面不改色,换上一身行头,将锅中煮沸的刀捞起来,等待了一会儿,拿着刀清理伤口。
这次与之前不同,要将腐烂的肉全都清理干净。
病患额头脸上流下来汗,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最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一直到伤口清理干净,夏念念都没有停下来。
她用酒冲洗伤口,病患疼得将裤子扣破了个洞。
病患家属心疼在一旁守住,每次病患想要逃走的时候他们就按住他。
夏念念拿出纱布将病患的手腕包扎好,病患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三日过去,夏念念也是最后一次来换药,收剩下的诊金。
这日破旧的房间中涌进来许多人,夏念念看到有个白色身影同其他人格格不入,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低沉的嗓音说道:“神医,请你治个脚伤的病人!”
夏念念:“非外伤不治,太远者不治,无缘者不治!”
赵承轩的心跳停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精美的银冠遮住了她半张脸,依然能看出来她那熟悉的脸和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别。
巨大的喜悦让他的心情起伏,原来她没有死!
这几年来才没有出现在他的梦中。
“念儿!”赵承轩伸出手抓着了夏念念的手腕。
夏念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认错人了!”
她把刀放回牛皮袋中,捏住了赵承轩的小拇指用力一拧,同时伸手抓着了他的肩膀,打算来一个过肩摔,只要出其不意对方没有防备也不是不行。
可是她失误了,赵承轩的侍卫冒了出来。
夏念念松开了手,把东西都收进了药箱中。
她面无表情从赵承轩的身边走过去,赵承轩还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她没有波动的眼眸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夏念念坐上了船,船家收起船锚用竹竿子撑船。
速度快得出奇,没有回客栈而是沿着河道顺流直下。
眼看着她那个小船在眼前消失。
暮云踢了一脚船板,那个神医分明是夏娘子,可惜派去寻找神医都是知字号死士,暮字号侍卫派去寻找夏娘子,原来她竟然就是苦苦寻找的神医。
暮云单膝跪地,“世子,属下办事不力请世子责罚!”
要不是离得近了,根本认不出来。
赵承轩:“人手召集过来,把她找出来!”
有些怀疑,如果真的是念儿,她怎么能做得无动于衷的,又怎么会出现在异国边境?
赵承轩希望是她,吩咐道:“去查一查,私库的物品。”
暮云领命去办了,焰火放出去后,离得近的暮风很快赶来,听暮云说看到长得跟夏娘子很像的人,他不敢置信。
“我亲眼看到夏娘子在屋里放了火。”
暮云冷静地分析,“你说她在屋里,也许当时看到的不是她!”
他私心的希望夏娘子还活着,看着世子这样麻木活着,有个念想总比绝望要好!
暮风低头皱眉仔细回想,当时他看到门窗上的人影拿着烛台,屋里着火了。正要冲进去救人被抛下来的网给罩住了。
想到他栽在赵二手里,就恨不得打断对方的腿。
暮字号侍卫听到命令,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赵承轩回到了客栈,听小二说她没有回客栈,一早离开时就退房了。
失而复得的狂喜散去,心像是被掏了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