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给不给的我真就不放心上。再说,我有手有脚能自己挣。这王府里头有吃有住,如今还有新衣裳,我也算得是占了便宜。”花念娇不想去花心思讨要这些,毕竟比起钱财,如今是性命都要叫人随时拿了去。
她心里郁塞,扒拉了几口菜,便说吃饱了。并且,她袖中藏着不能言说的东西,她得赶快丢了才是。免得叫轩辕青澈发现,惹怒了他,她两头不讨好。
轩辕青澈瞥向她的饭碗,就见满满一碗饭,她几乎是没有动。她平日里爱吃的烧鱼,更是一筷子都没落下。
“都没吃,怎么就吃饱了?”他吃着烧鸡,语气阴沉地说:“你今日定是有事瞒着我,你若不说,你应当知晓会有什么下场。”
花念娇头疼,她暗想,她要是说了也不会有好下场呀。着实无奈,她索性起身,不想再继续与他说话。
她不言,是什么意思?轩辕青澈这会儿是真猜不透了,他难得能吃上这种亏。他心头也开始郁塞,只觉她若是继续再让他猜,他便就用强的。
花念娇顾不上轩辕青澈想什么,她径直往屋内床铺走去。记着刘管家说床底撒了狗血,她便低头去看。
随着夜幕降临,屋内的光线逐渐变暗,本就不好看清的床底这会儿黑黢黢的,她使劲儿瞧也没看到什么。瞧不出,她便用鼻子闻,那黑狗血应当是腥臭的。说来奇怪,她用力嗅了两下,一点儿气味都没闻到。
当真是撒了黑狗血?亦或是骗她的?她心里翻起疑惑,可又因着不敢再继续看,生怕被轩辕青澈察觉出端倪来,她快速扫了两眼便就赶忙装作弯腰铺被。
轩辕青澈用过晚膳后,便是要沐浴就寝。他一向夜里睡得早,不曾有熬夜的习惯。前几日夜里还有秋菊来送殷勤准备沐浴汤水,今日到了时间,花念娇见她没来,便知王妃那边应当是将人拦住了。
心头烦躁,她实在不想下手,也不愿意蹚浑水。可今夜王府已然把她架在火上烤,她愤怒怨怼,但又无能为力。她于这里,好比是螳臂当车,顺从与否都不会是活路。
无奈,沐浴汤水还是得准备上,不然轩辕青澈更是会发觉今晚的异常。她将浴桶挪出,与正在桌边喝茶过嘴的他说了一声,便往后院烧水处走去。
天已经黑了,月亮挂上了枝头。果真如刘管家所说,今晚月圆。花念娇抬头瞥了眼好看的月亮,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她一边走一边掏出藏在袖中的药粉,胡乱丢入草丛,想着这事儿还是不要办成的好。
至少,轩辕青澈对王府而言是威胁,对她则是一种变相保护。只要他活着,王府里的人短时间内是不会轻易弄死她的,因着他们忌惮他,不敢轻易动他的东西。
是了,她有自知之明,不敢当自己是他的人,最多算是个东西。她认为,蛇妖毕竟是兽,不可与人一样谈伦理道德。她且先保住命,等过些时日再想逃的事情。
热水烧好,她从厨房将水提回屋子。待她刚刚走至房门前,还未来得及把门推开,一股突如其来的吸力把她一下就带进了屋子。而她手中盛满热水的木桶顿时倾倒,半数泼到了她的腿与鞋上。
热水滚烫,浸透夏日单薄的衣衫,刺烫顺着热水流过的地方四处蔓延。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听见身后房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内心的惊吓与肌肤上的疼痛让她还未来得及过多反应,眼前赫然出现的是一条半人半蛇的妖怪。
这妖怪她当然认得,是轩辕青澈。
只见他上身衣衫凌乱敞着,而下身则是一条粗壮蛇尾,于屋内怪异扭动。
“你……你怎么……”她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桌边的凳子,忍着痛站起身。她指着他的蛇尾,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敢向前,是害怕吗?轩辕青澈红着眼,死死盯着她,低沉说:“你不是没见过,也未必不知道,何必要做出这种惊恐的模样来?”他不喜欢被她这样看,仿若是在看待怪物一般。
心里本就不爽,这会儿瞧她这幅对他避之不及的神情,他更是愤恨。他蛇尾一个用力,便将她卷到身下。“你是不是也想我死?”他咬牙问她,并后悔留了她的性命。
他不住暗想,如若在冲喜那晚便就把她吃了,是否今夜他就不会被她这般背刺?
他忍不住恨,且觉得她辜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