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千机往后一看,身后一个人也没跟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几个男的走个路比她还慢吞吞。忽然她看见前方一片白光,再一看,那是一片空白,与她们所在的地方生生隔开,仿若两个世界一般。
她看了一会儿,周身的金属已经围绕她半圈,霎时像利刃一般飞出,飞入了那一片空白中。
“铛!”那金属不知砸到了什么东西,一声巨响后被重新反弹到了千机的身上。
千机收了金属,转身对着身后的三人喊道,“前方有阵法隔绝,破不了!”
几人听到声音后赶了过来,见到的是前方一片空白,于观南有些疑惑,“前方会不会就是那个魂坑,而这个阵法是用来困住亡灵的?”
显然,是这样没错。
不过这个阵法千机不好破开,她也不敢破去,若是破了阵法,里面的亡灵会再次跑出来,还有就是造就此阵法的那个人也会受到创伤。
于观南又道:“真的破不了么?”他心中其实也是知道的,他甚至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以,不过别破。”季冥渊轻声说着。
事实上,破除区区一个阵法,有无穷恶鬼和九重天五行之首在,再怎么说也没有破除不了的可能,只是能破不能破的问题罢。
如果无法往前去,那么就只能往上走。
几人看向上方,千机的弯刀最先冲了出去,连续两下的攻击后,上方破开了一个洞口。
一束月光照射下来,印在了血水中,与血水融为一体。
那不是平常的月光,那是一轮红月。
“果真是红月天。”千机说着,然后化出了两把金伞,一把给了于观南,“拿着,然后随我出去。”
于观南接过伞点了点头。
几人便纷纷冲出洞口回到了地面。
红月下,勿见身,这话本身针对的是凡人,但如今除却鬼怪外也适用于神仙。红月为阴红之月,当夜午时起,一切生灵都会被影响,如同行尸走肉。
于观南牵着小鹿,打着金伞,他们所到之处正是菩提树旁。
“师父,咱们的菩提树枯萎了。”小鹿指着面前的菩提说道。
或许是红月缘故,菩提树生长千年,如今却满树枯黄,落叶归根。
于观南执伞看去,他想起那位白卦老人曾在这树下教他用过剑,那时他才六岁,六岁孩童舞剑于这菩提树下,那妖风一吹便连带着剑与人一起吹倒了。
“傻孩子。”这一声音连接了无数个日夜,从六岁到十岁,再从十五岁到如今二十五岁的模样。
二十年了。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他不知吴净山如何了,竟然神龛通向这处,那么也就是说,魂坑在寺庙底下,他早猜到吴净山一开始就瞒了他很多事情。
六岁时他不知他为何独自一人,十岁时他不知他为何日夜醉酒,十五岁时他不知他为何日日守夜,如今,他不知他为何隐瞒至此。
他这辈子,唯一依靠的就是吴净山,洗衣做饭也好,下山买酒也好,任着吴净山酒后胡闹也好,他没怨过,他愿意,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看来来得是时候,运气不错哦。”千机撑伞向着远处望去,她左手臂的血液从衣料中渗出,然后“滴答!”滴落在了地上。
前方已是一片红光,鬼怪倾巢而出。
二月十七,日值岁破,大事不宜,曰之“破五”,五行之火,九星六白。此夜正直百年红月天,乃大凶。
红月至,鬼怪行,满地坟,生人避。红月月满,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生人勿近,近者必亡。”千机望着远方的眼神收了回来,她道:“来了。”
红月之下来了一群鬼怪。
最前方为黑白无常开路,身后一红衣女鬼坐于绿色鬼架上,被那魑魅魍魉抬着,周围是个头矮小的小儿鬼一路撒着纸钱。
这还只是百鬼夜行的“头”部,这身后的鬼怪更是稀奇百怪,难以言语形容,唯有红衣女鬼身后那低着头默默念咒的蛇骨婆还能形容一番。
她双手捧着陶罐,罐中发出绿光,有蛇探出头来,那皮相之下肉眼可见的白骨。
于观南他们在远处观望,百鬼瞬移着从几人身旁穿过,身后的挑灯夜行鬼跳着真正的鬼舞,有稍小的鬼被石子所绊,灯身滚落到了季冥渊脚下。
千机和于观南一脸震惊的看向那滚落到了季冥渊脚下的鬼灯。
“咔嚓!”灯身被季冥渊一脚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