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还哭了。
也不知道做什么不好的梦了。
陈惑用手指轻轻抚平她的眉心,心里软绵,这是他看见桑葚每一次的心态。
现在还掺杂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桑葚微微睁开眼,不知道是真醒了还是感觉到什么,嗓子没什么力气地喃了声:“你回来了。”
陈惑心里莫名一酸,他低笑一声:“嗯,睡吧。”
桑葚嘟囔了几句话,他没听清楚,想去听,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小崽,”他用气音喊了一声。
“记住了,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也可以。
桑葚睫毛动了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大概率是没有,新药的劲儿还挺大,但没关系,慢慢来,时间还长。
“晚安,小崽。”
陈惑起身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今夜无眠,雨声流连不休,陈惑吸了一晚的烟,第二天早上弄好早餐直接去了公司忙。
等开完早会,他听助理说:“桑小姐刚才来了,坐了一会见你忙就走了。”
陈惑应了一声,边往办公室走,边拨通了桑葚的电话。
坐在椅子上没几秒,一句“看我心情”让他笑了一声。
那头挂了电话,陈惑捞起挂在衣架上的西服外套,边穿边往外走。
抱着销售表进来的销售部员工茫然地看过去。
“陈总,你要出去?那……”
陈惑懒洋洋地乜他一眼,抽走了报表,迈着不急不躁地步子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销售部员工。
奇怪,刚不还是气得要炸了楼的吗。
.
天色雾浓雨深,站在高处看不清楚底下的人。
桑葚正趴在阳台上用手去外面的接雨,大暴雨的雨滴打在手心,带来的力量很重,微微疼,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没意思,他跑不到哪去,一整天都在公司,还得应付他那呕心沥血,恨铁不成钢的研究生导师。
一想到那个老师的无语凝噎,回回都说:“你真掉钱眼里了!”
桑葚就想笑他,然后敛了笑。
监控没什么好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人都在会议室。
太可惜了,这个地方不能装监控好的。
桑葚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蔫蔫没劲儿。
下雨天让人困乏,犯懒,她这个小精神病都觉得浑身无力。
当然,不排除药物的副作用。
总之她的大脑正在歇菜,除了对陈惑不会熄灭的妄念外。
她好像进入了休眠模式。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无边无际的东西,门外按密码的滴答声抵住雨声,格外的清晰。
桑葚迟疑一秒。
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密码,心口狂跳,没来得及拿起手机看定位。
门从外头打开了,从雨中归来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即便是满身雾雨,依旧身姿卓越,慵懒迷人。
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这个世界似乎被摁下了静音键,没有雨季不停歇的烦扰,没有遥远偶尔刺耳的车鸣,没有天空时不时的闪电轰鸣,只有她心脏鼓鼓囊囊地发出颤声。
陈惑镜片下的眼睛淡定从容,视线短暂地游离在桑葚短吊带下的那截白细的腰上几秒挪开,外套淋湿了没穿,搭在臂弯,顺手搁在鞋柜上。
陈惑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换鞋,又拎起来朝她走来。
整个房间都呈在雨天的暗色中。
桑葚愣愣的,仍然有点没太反应过来。
直到被人不容拒绝的拽离了喷溅来的雨水范围,脸颊被温热的奶茶贴住。
桑葚再次听见世界的喧嚷,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望过去,佯装镇定地接住奶茶,垂眸看见了藏在袋子边角的那一支白栀子。
外面潮润的水气从他身上溢过,她强忍着发麻的指尖,语气淡淡地开口。
“外头这么大雨,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不是很忙吗?”
陈惑没有回答,而是把她的手拿起来,用随身携带的帕子细细擦干,抬手关上窗,没有松开她的手。
弄完这些。
他低下头,声调懒懒地说:“你不等我,只能我回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