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迄:“……”
他冷静地说:“正在思考。”
“别思考了,”陈惑拎起他的本子,“这两道题找的不错,不如大家一块讨论一下。”
然后,他低头,微微一笑:“你跟我单独聊。”
程迄:“……”
有种被背刺但不可能的荒诞感觉,他只好淡淡地点头。
“好的,陈老师。”
桑葚听到动静,没有转头,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秒。
说好的老师学生关系呢?
她再拿起笔就没那么费劲了,画的直线不再偏离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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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程迄发来消息。
桑葚点开看:抱歉,题已经解决了,可以约下次吗?
她想了想回:你可以直接发给我,各自尝试一遍,再交换解题思路。
那边回来一个“好”字。
桑葚按灭手机,等晚自习结束回宿舍洗漱完,从超大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Jellycat小兔子。她拽了拽兔子耳朵,手指戳了戳它的眼睛。
微型监控。
陈惑去忙,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时研究的小东西,不拆解小兔子不会有人发现。
算是陈惑误给她拿来了。
所以,这个也怪不了她了吧?
桑葚拿着小兔子避开人,越过香樟树到了老师宿舍后楼102室。
房间内亮着灯,她屈指扣了扣门。
没人来开,桑葚手放在门把上拧了一下,没锁,她推门进去。
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桑葚手指骤然收紧,毛绒小兔子软软地贴着她的掌心。
她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把小兔子摆上去。
并找了个便签写了一句:它就在这,哪也不去。
不写的话,陈惑肯定要欺负它,挪动它。
桑葚打开手机连接设备,调整好角度,双手有些微抖。
她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那株长在阴湿地里的小草在不停的趋光,避光。
桑葚忍住心悸,确认监控画面没问题后,坐在书桌的椅子上,随手翻开一本陈惑准备的教案。
纤白的指尖若即若离地抚摸过锋利的笔划痕迹。
“哒”一扇门开了。
桑葚淡定收手,指尖却猛戳到手心。
房间内冷白的光晕开,陈惑只穿了条浅灰色运动裤,光裸着上身,水珠顺着肩颈往下游,他一手按着毛巾擦头,一手随意垂在身侧,见到她微微挑眉,声线带笑的刺了她一句。
“桑同学,有事?”
她撇开眼,回刺他一句:“陈老师,你就这么见学生的?”
陈惑笑,随手拉开柜子捞了件黑T套上,桑葚注意到了那道疤,心口痒磨得慌。陈惑转身看见她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他,没忍住顺手狠揉她脑袋几下。
桑葚没动,静乜他一眼,用心感受了一下他掌心的摩擦力。
温热的,有力的,真实的。
陈惑余光扫见了那只对着他整个房间的白兔子。
他走过去,弯下腰,拎起耷拉下来的兔耳朵,垂眸瞅着便签上的字。
“不生气了?”他转头看她,眼尾一垂,在笑。
桑葚合上教案,站起身离开,路过他,稍停顿下来,偏过头说:“我没生气,是你管太多。”
陈惑抬手捏住她的后脖颈,没给人走的机会。
桑葚扭过脸,与他不过一指之隔。
“我说错了吗?”她颇为诚恳地问。
陈惑差点被她气笑,转念一想,在这么纠缠这个管得多和管得不多的问题没意义,先找到那不知名的傻逼再掰扯这个问题,他放开手,手掐住她的脸,意味不明地说:“没错,桑小果说什么都对。”
桑葚:“……”
对你个呆逼。
桑葚睫毛动了动,裙摆在腿窝晃,她忽然往前靠过去,在陈惑下意识后退的本能中,手拽住了他的领子凑过去。
他抬下巴后躲,她一口咬了上去。
陈惑猝不及防地疼得狠“嘶”了一声,去捏她的头,“桑小崽,你什么毛病?往哪咬呢?还不赶紧松口?”
桑葚没动,也没松口。
只是眼底有些红。
陈惑心口一软,改为揉揉她的后脑勺,让她放松,低声说:“乖,不是不让你咬,是这地方不合适,哥明天还得见人呢。”
桑葚牙齿松了力道,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不像是咬,像亲。
陈惑被烫了似的拧了下眉头。
灯光浓,外面静,窗帘拉到了尽头,呼吸频率碰撞时,桑葚没错过陈惑的任何一个表情。
该试试脱敏反应了。
一点一点让他习惯她的碰触,她的亲密。
她眸神寡淡,平静,温软的舌尖不小心地轻触了她咬下的齿痕。
陈惑抚摸她头发的掌心缓了缓,背脊绷紧了两秒,这次手卡住她的肩直接推开了。
他去打量桑葚。
小姑娘情绪稳定了,似乎没有察觉刚才的情况,应该是不小心。
他没所谓,只头疼的轻揉了揉山根,“真服你了,哪是属牛的,分明属狗的。“
不够。
想做很多。
桑葚意犹未尽地抿唇,过犹不及,不敢再多停留,拉开门往外走。
她没忘撂下一句:“属你的。”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陈惑闷笑两声,眼神有些暗沉,指腹随性地揩过下巴,刺疼,一圈小狗牙,笑着摇摇头,没怎么当回事,掏出手机打了行字,又去联系桑葚的心理医生周妍。
他用手拨弄两下白兔子的耳朵:“她那么喜欢你,今晚带给她一个好梦吧。”
潮凉的闷气在夜晚渐浓,橘黄色的路灯散开,图书馆这个点还有光,依稀能看见几道人影在穿梭,桌子旁还有人在挑灯夜战,桑葚慢慢地收了视线,刚走到宿舍楼的一棵香樟树旁,树叶打圈往下掉,她低头去看手机。
(小崽,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