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水淡定地迎着他的视线。
谁也不说话,气氛开始僵硬起来,男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掐着程叙水下巴的手开始收紧。
“谢谢。”程叙水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
男人松开了手,搓了搓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手帕,在手中擦拭了之后扔在了程叙水的脚边。
“等你,小甜心。”
男人在程叙水耳边说完之后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黏腻湿滑的诡异气氛。
程叙水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抬脚将手帕踩在了脚底下,抬眼看向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现在去哪?”
工作人员被刚刚那人吓到了,直到程叙水说话,他才恍然回神,带着一众人朝着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去了。
房间里站着不少人,他们手上拿着许多装饰物,有些人手里还拿着化妆品,在一个劲地招呼人过去上妆。
程叙水被单独落下了。
刚刚被护着的姑娘双眼含泪地看向程叙水,欲言又止,结果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揪住耳朵拉走了。
程叙水沉默地坐在高脚凳上,看着他们为表演而忙忙碌碌,表演的衣服就在房间里,轻薄如纱的面料,一看便知道幕后人员是何种打算。
“你过来,你的表演服在这里。”一个胳膊上满是长毛的男人走了过来,带着滑稽的猪头面具,一双眼睛隔着面具盯着程叙水。
程叙水依言走到了另一边的小房间里面,这间房间里明显比外面要精致一点,可能是使用的人地位更“高”一点,享受的侍奉也要更全面一点。
猪男将盒子放在了程叙水的面前,还有一些化妆品和配饰,他盯着程叙水的脸,说道:“快点,今晚的表演绝对不能出岔子。”
程叙水拿起盒子里的衣服,说道:“你要留在这看我换衣服?”
猪男犹豫了一会,想到自己没有资格触碰这些“货物”,只好作罢,也没再坚持留在房间里面,出去的时候还把门锁上了。
程叙水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捻起衣服的布料,站在镜子前穿好了。
他身材算不上精壮,只是带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在紧身皮衣的修饰下,他浑身上下的线条展露无遗,从脖颈到脚踝,都被黑沉的皮衣包裹着。
上半身的线条在腰部收紧,将他一把细腰修饰了出来,逐渐向下,腰臀线也仿佛在勾.引人一般,带着隐约的色.欲意味。
程叙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手臂背到身后,想要将拉链拉上,但是为了将拉链尽可能隐藏,衣服上连接的部分做得很细节,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更别说在背上的拉链了。
他忙活了半天都没能将拉链拉起来,反倒是白皙的后背因为摩擦开始泛红。
一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轻轻地将拉链拉了上去,程叙水没有回头,因为他的下巴被人掐住了。
程叙水瞪大了眼睛,轻声问道:“小虫?”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他咽了下口水,再次问道:“小……黑?”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凉的指尖探进了程叙水后颈的衣领里,在程叙水的后颈上抚摸了一会,开始向下而去,指尖的路线从后颈延伸到腰际,在隐约可见的腰窝上,指腹用力按下,好像在标记自己的猎物。
程叙水有些受不住,那里是他敏.感的地方,平白这样折磨,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他撑住面前的桌子,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是谁,不要耍花样。”
身后的人掐着腰,温热的吐息喷在耳际,激起一片红晕。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有些尖锐,还有些冰凉,绝对不是触手或者蛇尾的感觉。
程叙水有些慌了,反手就要去拉扯身后的人,没想到浑身一软,什么劲也使不上。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身后之人的轻笑声。
是谁……?
程叙水使不上劲,心下恼怒却做不了任何事情,好不容易抬起的手又被按了下去。
倏地,程叙水浑身一颤,这下连脸都涨得通红,他咬着牙说道:“滚开……唔!”
那人趁程叙水张开嘴的时候将掐着他下巴的手指伸了进去,修长的指尖在软舌上滑动,狎弄着湿润的柔软组织。
身后依旧沉默着,尖锐的尾巴还抵在程叙水的腰间,程叙水能感觉到那个尖锐的东西有点像动物的肢体,但是他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尾巴顶端尖锐后面却膨大坚硬。
程叙水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直在混乱。
尾巴被收了回去,口中作乱的手指也被拿了出去,带出来许多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
腰间的铁钳也被收走,程叙水脱力地趴在了桌上,缓了许久,他才咬着牙爬起来,感受到身后似乎被扩.张过的异样和腿间的湿滑黏腻,程叙水将卡在肩胛骨下面的拉链扯了上去。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面带着雾气的镜子,镜子里映出来的脸满是春.色,嘴唇红肿眼神湿润,完全不像刚刚进来时冷淡的模样。
程叙水将凌乱的头发打理好,推开门出去了。
猪男有些疑惑,觉得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是想到客户们的调教手段,哪怕再高冷的人也能被教成下贱的兴奴隶,顿时也抱了看热闹的心思。
“看着人模人样,还不是个卖钩子的。”
程叙水淡淡瞥了他一眼,自带凌厉的眼神让猪男有些犯怵,但还是仗着自己高壮的身体,对程叙水冷冷笑了一声,说道:“待会就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了。”
他刚刚受到了刺激,一时懒得回应,跟着人群走到了后台,准备着自己接下来的表演。
不过等到身边没有了干扰,程叙水才有多余的心思来考虑刚刚的男人,他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怀疑,不知道是出于自信还是什么,总之没有任何异样。
伏安影穿着程叙水为他准备的衣服,将头发打理好,学着尾巴一样,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回忆着杂志上的人,站在了镜子前面。
他始终都没有认真看过自己的外貌,直到在程叙水的认可下,他才开始面对自己的人形。
真的好看吗……?
伏安影轻轻抬手,指尖触碰光滑的镜面,冰凉的指尖和镜面几乎一个温度。
看着自己挺秀的人形,伏安影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从来没有这样穿过,哪怕是在反相世界比较重要的日子里,尾巴也只是让他们穿好衣服,不要让其他部位露在外面。
他看着反射漆黑世界的镜面,缓缓闭上了眼睛,镜面突然开始波动,如同平静的水面开始荡起波纹,伏安影倾身倒下,身躯进入镜面之中,消失在酒店房间里。
無金大厦的外面有着巨大的停车场,无数豪车排列在外,来往的人穿着奢华,都像是在遵循某种规则,没有一个人说话。
伏安影出现在人群中,就像融入大海的水滴,没有让一个人察觉到异样。
他就像一位真正的绅士,嘴角带着礼节的微笑,缓缓走进了这座物欲横流的大厦。
伏安影被侍从引到了表演厅,金色的大厅中间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来往的客人全都带着面具,手中拿着高脚杯,低声交谈着接下来的货物。
伏安影有样学样,端了个杯子在手中,在表演厅的中间寻找着那个熟悉的人影。
观众席就像体育场一般,一圈外围座椅,中间则是巨大的表演区域。
正进行的是几只兔子的乐器演奏,说是演奏,其实不然。
他们身上穿着几乎没什么布料的衣服,光裸的手臂在昏黄的灯光下,平白带上了暧昧的气息。
随着音乐的高潮结束,表演的兔子们也都站了起来,后面的兔尾巴是天生的,在屁股后面微微耸动着。
他们放下了乐器,随着旁边侍从们的指引,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客户身边,软下身子,轻轻地趴在他们的怀里。
伏安影看着这一幕,平淡地移开了视线。
他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也没有另外付费,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得以安然地坐在角落中看“表演”。
今晚的表演不多,几位客户都得到了属意的“货物”。
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走上了表演台,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嘴角带着有些阴邪的笑容。
他手中拿着话筒,视线在台下观众的头上转了一圈,最后开口道:“接下来,我们将迎来今晚最后一个节目,这将是一场绝对的美学盛宴。
“不过,今天我们玩个不一样的,今晚最后的演员,将以低价三千的价格拍卖出去,价高者得,希望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美梦。”
他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看向台下有些骚动的观众,补充了一句:“差点忘了,单位是万哦,大家不用质疑,经过我的眼睛,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男人退了下去,身影消失在角落中。
一根钢管从水晶灯内部降下,程叙水身上缠着水粉色的绸布被推了出来,黑色的紧身衣加上轻柔的绸布,让他看起来像一件被精心包装的礼物。
台下噤声,连一直在玩弄的兔子也被冷落在一旁。肉食者放下了唾手可得的猎物,看向了不远处身形优美,表情冷淡的人。
只需要一个淡漠的眼神,他便能引诱世人心底最邪恶的欲念,白里透红的指尖也招人无限遐想,会猜测这双手放在别的地方将会是怎样一副春光。
有些人在掩饰性地咳嗽,有些人不自在地交叠双腿遮掩丑态。
伏安影看着台上的人,眼中闪过痴迷。
他的脸上带着病态扭曲的爱意,浑身上下森冷的气质几乎让身侧的人开始瑟瑟发抖。
程叙水扶着钢管,将身上的绸布扯了下来,慢吞吞地将绸布折叠好,然后看向台下的人。
他不会跳舞,此刻心里有点慌。
程叙水视线在台下扫了一圈,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身影。
伏安影怎么在这?
伏安影注意到程叙水的视线,抬起了一只手,在下巴处比划,伸出红舌在圈起来的虎口舔了一下。
程叙水的脸立马红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身下,不着痕迹地侧过身遮挡着某一处。
衣服过于紧身,那处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丝显眼,不过不认真看的话,根本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程叙水不可避免地有些窘迫,台下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那些毫不掩饰的目光,让他有些恶心。
这是过去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境地。
程叙水深吸了口气,缓缓将手落在钢管上,稍稍侧头瞥了一眼台下,但是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不是在看伏安影。
也许他想从伏安影那得到一点安全感。
在众多淫邪贪婪的目光中,只有伏安影的目光最热忱,也只有他的视线仿佛灼热的光线,落在身上让人无处遁形。
程叙水冷着眼神,将自己的脸转向内侧。
下面开始有些嘈杂,已经有人在暗暗吐槽表演为何还不开始。
催催催,赶着今晚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