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澜却并未在意,道:“你进来后发生了什么事?”
路无忧振作了点精神,略去诡祟伪装成祁澜的一点小细节,把第一个房间与雅间的事与他说了,“……它说可窥见内心欲望,伪装了一个陌生的美男子来诱惑我,被发现后就跑了。”
他着重强调了陌生二字。
祁澜扫了他一眼:“嗯,我遇到的情况跟你差不多,不过碰到的是熟人。”
即便祁澜不明说,路无忧也知道他说的熟人是白月光。
路无忧觉得屋里的脂粉气太浓了,让他有些气闷,但他仍然努力让自己集中在解决目前困境上,道:“那诡祟对空间变换与捉弄人心有一套,却不擅长交战。”
祁澜:“并非所有诡祟都擅于正面交锋,能构筑这一方领域,布梦网罗如此多的生魂,已算得上十分厉害,它应当是晋入极级不久。”
怪不得岁安陷入祟疫,仙盟却始终未寻得根除之法。
路无忧略头疼,道:“要破除此领域幻境,得找到那诡祟或者捣毁阵眼,可我们现在连雅间的门都出不去。”
祁澜沉思:“一个人未必能出去,可以两个人试试。”
有道理。
路无忧说试就试,而起身的刹那,丹田猛然一痛,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顶着压制交战,属实还是勉强了。
见祁澜盯着他,路无忧坦白解释道:“之前犯了几次领域禁忌,被压制了些气力,待会若是碰到诡祟,还得尊者多出力了。”
他不想祁澜多虑,再说丹田的刺痛并非十分影响行动,就像刚才的刺痛,也是一瞬间的事。因此路无忧方才并未提及自己难受一事,即使解释也是避重就轻,打算忍一忍算了。
可还没等他迈出第二步,便被祁澜拉了回去,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腰间被祁澜从背后伸手搂住,胭脂香粉气味也被清冷的檀香所取代。
祁澜掌心贴在路无忧小腹处,灵力源源不断地传至他的体内,为他缓解刺痛。
丹田温热温热的,很舒服。
若换在平时,为了缓解难受,路无忧半推半就,会要到祁澜停下。
可这次说不清楚为什么,不过几息之后,他便拦下了祁澜,道:“我好多了,尊者不用劳烦,眼下还是破除幻境要紧。”
祁澜顿了顿,收起手,“好。”
两人穿过席间,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路无忧与祁澜拉开厢门后,边上恩客与小倌似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上一秒还在调情,下一秒竟齐刷刷地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朝两人看来,而且这目光像是会传染似的,很快,一条走廊的人都看了过来。
路无忧:“怎么回事?两个人出门也不行?”
祁澜仔细观察了周围,道:“应该不是,是我们没有按照身份行事。”
“现在你是恩客,我是小倌,要向他们一样亲密。”
路无忧顺着祁澜的手指下看,对面楼下一对人正抵着栏杆厮磨缠绵,欲生欲死。
路无忧:“………………”
他现在就很想死。
见两人只说话,没有动作,离路无忧最近的一对人,像被操纵了一般,往他靠近了一步,似要把他逼回雅间。
偏偏他们是生魂,路无忧无法对其下手。
只因凡人有天道维护,非魔修诡祟,寻常修士若对凡人下手,渡劫的天雷会被天道加料——劈不死,就往死里劈。
祁澜也没有动,路无忧有些后悔,毕竟他才被自己拦下,自是不会再主动碰他。
附近的人又朝他们走了几步,神色中也多了几分阴戾。
路无忧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拉住了祁澜的手,试探道:“这样应该可以吧?”
然而更多的人朝两人走来。
路无忧尝试了挽手,搂在怀里等方法,甚至让祁澜主动对自己做同样的事,但皆不被领域规则所认可。眼见着门口即将被堵死,路无忧把心一横,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跳了上去。
纤长的腿盘住祁澜的腰。
路无忧大腿无意识地发力夹紧,为了找到最舒适的位置,还提臀往上蹭了几下。
祁澜呼吸几不可察地滞了一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路无忧埋首在他颈间,露出绯红的耳尖,闷闷道:“那些人退开了没?”
“嗯,退开了。”
路无忧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走吧。”
祁澜揽着他的背,往外走去。
但路无忧没想到的是,身上的锦衣薄柔,他贴在祁澜身上,仿佛不着寸缕,还被祁澜粗糙的白麻僧衣磨得发痒,一些反应也尤为明显。幸好祁澜似乎并未察觉,路无忧悄悄地让自己胸膛离远了一些。
不过没走了两步,祁澜停了下来,路无忧有些不解:“怎么了?”
祁澜微凉的指腹移到他的大腿下,托了托,“再夹紧些。”
路无忧险些听硬了。
他、他一定是被这里的脂粉气熏晕乎了,竟然觉得祁澜的声音变得有些情欲喑哑。
见路无忧未做反应,祁澜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背,将他压回胸膛贴紧,“听话,破除幻境要紧。”
路无忧:“……”
可恶,好像被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