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为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故作委屈道:“既白兄来得正好,你要给我做主啊,自重宗的人威胁我呢。”
本来还嚣张跋扈的自重宗弟子顿时泄气,他们本就是不满沈墨为刚刚在宴会上与他们拌嘴,在各宗门弟子失了风度,一直找机会反击,正好看见沈墨为偷溜翻墙的一幕,就带着三个弟子在门口假意与幽明山弟子切磋,实际上是等沈墨为回来到处喧嚣此人不受规矩,到处跑。
“自重宗弟子一向以身作则,想必是不会做出有损宗门颜面的事。”宋既白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既白兄说得对,我自重宗弟子都是光明磊落之辈,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那位自重宗弟子咬牙切齿道。
沈墨为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白兄,你看,自重宗弟子都这么说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宋既白闻言,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自重宗弟子果然都是识大体的人。”沈墨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里满是揶揄。
卫逍听见门外有吵闹声,便快步赶了出来。还未开口,就看见一个戴着欲文宗腰带的弟子一脸嫌弃看着那位自重宗弟子与沈墨为,不满道:“抱歉,我替师兄给你们说一声抱歉,他这人在宗门习惯性跳脱性子,被关多次禁地也改变不了。”
沈墨为一听这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他嘴角微扬,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何述风师弟,你没有幽明山请帖是如何进来的,莫不是容师兄怕我闯祸,特地派你来监视我???”
卫逍也顺着沈墨为的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他嘴角噙着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顿时眉头微皱。
何述风还是一样的嫌弃脸,沈墨为没忍住和这个自小相依为命的兄弟手搭肩膀说些贱下话。反倒是气喘吁吁赶来的姜幽一个跟头没站稳,往旁边的小溪边倒了下去,这会儿下半身全湿透了。
姜幽摔得眼冒金星,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撑着地,还不忘嘴硬道:“我……我没事,小问题。”
沈墨为见状,连忙上前将姜幽扶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调侃着,“阿姜,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每次出门都能摔个狗啃泥。”
姜幽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老脸通红,“沈师兄,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跤,丢宗门脸面的。”
沈墨为看他一脸愧疚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他拍了拍姜幽的肩膀,“没事没事,摔都摔了,还在乎这个干什么,师兄我不嫌弃你。”
姜幽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抬头看去,自重宗好几个弟子对着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就差大声出言嘲讽,只能双手局促不安地揪着衣摆。
“别怕。”沈墨为在姜幽耳边轻声安慰,随即看向自重宗弟子,语气不善道:“看什么看,怎么?没见过摔跤的啊?”
那位刚刚和沈墨为发生过冲突的自重宗弟子轻哼一声,“我自重宗弟子清高自傲,自然是没见过这等狼狈之态的。”
“自重宗弟子果然不一样,不仅喜欢插手其他宗门的事,连摔跤这种事也看得这么重。”沈墨为轻笑一声,阴阳怪气道。
那位自重宗弟子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他身旁的几位弟子也纷纷皱眉,看向沈墨为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
“自重宗以礼待人,今日之事,孰对孰错,众人心中自有评判。”宋既白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今日穿了天水宗白色的弟子服加一件月白外衫,扯了一小部分下来,又从袖子拿出一瓶子,洒在姜幽腿上然后用外衫绑住,又站在二人中间,冷声道:“今日是幽明山宴会,不是聚集斗殴,以多欺少,传出去,宗门历练便白费。”
自重宗弟子知道今日自家宗门和幽明山是有结盟的意思,自然不敢在人家宴会上闹事,那刚刚出声嘲讽沈墨为自重宗弟子也只能作罢,收回目光。
沈墨为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位自重宗弟子,见他收回目光,这才懒洋洋地开口,“既白兄说得对,今日是幽明山的宴会,咱们可别给幽明山添麻烦了。”
姜幽看着宋既白救场施以援手,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小声道了句:“多谢。”
宋既白低头继续为姜幽包扎伤口,听见他道谢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未抬头。
沈墨为看着那几位弟子离开,眼底的戾气才消散了一半,又看着摔跤的姜幽,和愧疚的卫逍,还有一脸臭屁样的何述风,眉头不觉皱了起来,本该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却在此刻拉下脸,眼底的戾气又涌了上来。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比孟司汾更早出手,防止居丹楼有姑娘被送进去,还有欲文宗那几位长老,的确要多花心思了,严韦昌、孟司汾,看看我们谁比较会演。
沈墨为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
宋既白看着他变脸般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将外衫递给姜幽,语气平淡,“自己绑紧些。”
姜幽接过外衫,小心翼翼地绑在腿上,然后有些拘谨地看着宋既白,“谢谢,我……我叫姜幽。”
宋既白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宋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