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被他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沈公子误会了,我们……我们只是想请那人回去问些事情,并没有其他意思。”
沈墨为一脚踢在他膝盖上,那人瞬间跪了下去,只听沈墨为语气里满是嘲讽:“回去问些事情?问事情需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得半死不活?问事情需要大半夜不睡觉,拿着棍棒追着他打?问事情需要追到别的地方?问事情需要拿刀拿枪?”
领头的人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鼠窜,嘴里还不停地求饶:“沈公子饶命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沈墨为点头道:“好,放过你,但是不能走着回去,必须滚着出去!”
领头的人听他这么说,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自然知道“滚着出去”是什么意思,可是让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地上打滚,这……这也太难为人了。他哭丧着脸,“沈公子,能不能……能不能换个别的?”
沈墨为却并不理他,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肩上,催促道:“还等什么?等我来帮你吗?”
领头的人被他这么一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咬咬牙,狠下心,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滚一边求饶,“沈公子,沈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吧……”
领头的人在地上滚了许久,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满脸疲惫不堪。沈墨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冷漠,“滚去告诉你们主子,让他亲自来找我,别让一群臭鱼烂虾在这里丢人现眼!”
领头的人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灰溜溜地跑了。沈墨为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一声。
沈墨为拍了拍手,看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便也准备离开。可他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眉头微皱,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方才浑身是血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月光照在他身上,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沈墨为挑了挑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感谢我吗?”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我叫余禾,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沈墨为听了他的话,淡淡一笑:“无妨,不过是顺手罢了,你受了伤,快些回房去包扎一下吧。”
那人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公子……方才那人叫你沈墨为,可是……可是那欲文宗的沈墨为?”
沈墨为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有些好笑。他双手抱臂,懒洋洋道:“正是沈某,怎么?怕了?”
那人听他承认,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公子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沈墨为见他被吓得不轻,不由得失笑,“行了行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瞧你那胆小的样子。”
“告辞。”余禾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
沈墨为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涌上的愧疚感没有一丝消散,随后指尖顿了一顿,望着地上的血迹,前世孟司汾用居丹楼的老弱病残威胁他杀幽明山的弟子还历历在目,今世自己救下他,日后又该如何躲着就快回山的孟司汾。
沈墨为知道孟司汾的性子,和前世一样,他还没有把握在孟司汾手里逃脱,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是若是他不提前站出来,孟司汾一回山就会提议让百姓也有机会修仙,实际是抓走他们的孩子困在居丹楼里供宗门弟子娱欢愉,更会抓来他们的父母,逼迫他们乖乖就范,沈墨为眼底忽有一丝狠色,他看着那条连着各大门派的路,手握着腰间玉佩,他必须要比孟司汾先一步动作,也要时刻紧盯严韦昌私下做着什么事情。
沈墨为眯了眯眼,他看着不远处,心底冷笑一声,终是要开始了吗……
看来,这世又要如前世一样步步为营了。
前世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被孟司汾玩弄于股掌之间,今世他沈墨为一定要掌握主动权,不再受制于人。
沈墨为重回宴会的路上虽幽静,也会有自重宗和幽明山弟子正在比试,看见他人回来了,还未入殿门,就被自重宗弟子嘲讽道:“沈公子真是别趣,人幽明山的宴会还没结束,你竟敢偷溜,也不怕闯了人家禁地,给自己宗门丢脸吗?”
沈墨为闻言并未生气,只是转头看向那位自重宗的弟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道:“自重宗都如此爱多管闲事了吗?那我往后的日子真是美滋滋了,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找我聊天打发时间。”
那位自重宗弟子听他这般说,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沈墨为,“沈墨为,你别太嚣张了,你以为人人都怕你不成?”
沈墨为却像是听不见一般,面带微笑地拍了拍那人的肩,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嚣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那人被他这么一拍,只觉得肩头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连忙甩开他的手,“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沈墨为又拍了拍手,故作惊讶道:“哎呀呀,怎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要动手的架势是要做什么呢?”
“自重宗的人何时这般沉不住气了?还是说已经沉不住气到了要破坏两家宗门的友谊的地步?”一道沉稳的声音自沈墨为身后传来。
沈墨为听到这个声音,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沈墨为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朝着宋既白拱手作揖,唤道:“既白兄。”
宋既白面色如常地看着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