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为没有回答容九竖的话,只是盯着请帖看。
容九竖又道:“今日来送请帖的弟子身上都有些伤,全身发抖,衣服也单薄,若你幽明山见着了,给他送些药。”
沈墨为看着请帖,脑海中浮现出那弟子浑身是伤的模样,顿时手脚冰凉,他道:“全身发抖?衣服单薄?还受了伤?”
容九竖道:“是啊,看样子是赶了很远的路,才会把衣服弄成这样,墨为,我知你心善,但……这毕竟是幽明山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沈墨为垂眸看着手中的请帖,追问道:“容师兄,那位弟子腰间的玉佩是不是泛着蓝光的,就是路边摊的货。”
容九竖思索片刻,道:“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那玉佩看起来做工粗糙,像是个地摊货。”
沈墨为闻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困难起来,他道:“蓝……蓝色的光?”
容九竖道:“没错,确实是蓝色的光,那玉佩看着很是廉价,估计是那弟子自己买的。”
沈墨为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容九竖见沈墨为突然起身,有些诧异,连忙喊道:“墨为,你去哪儿?”
沈墨为没有回答,他此刻只想确认一件事,一件他不愿去想的事。
他脚步匆匆,心跳如鼓擂。
沈墨为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害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害怕再次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飞奔到山门前,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那里,那人微微低着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
沈墨为看着那熟悉的玉佩,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动。
恍惚间,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沈墨为拿着请帖站在门前,身后容九竖带着拿包袱的弟子赶来,扭着他的耳朵:“这是遇见熟人了?”
沈墨为被容九竖拧得耳朵生疼,他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熟人。”
容九竖这才松手,道:“不是熟人,你跑什么?”
沈墨为揉着耳朵,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不舒服。”
容九竖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请帖,道:“不舒服就早些出发吧,早去早回。”
沈墨为没有回答,他接过弟子手里的包袱,道:“那我就先走了。”
容九竖点了点头,又道:“去了那边,记得不要惹事。”
沈墨为轻浮的样子又显出来了,不满道:“我在您眼里就是个惹事的主吗,外头事和里头事,我分得清楚。”
容九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性子跳脱,我是怕你同那些弟子起冲突。”
沈墨为挑了挑眉,道:“容师兄,您可别小瞧了我,我好歹也有些实力,怎么会和那些弟子计较。”
容九竖看着沈墨为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啊,我真是……罢了罢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听话,只希望你别闯祸就行。”
沈墨为接过包袱,从怀中拿中一个黄色盒子交由那个弟子,低声说了几句话便下山了,容九竖也未多问,动身前往途安山除邪祟。
沈墨为前脚刚走,何述风和姜幽回到房中不见他人,心中猜想是不是自己放他鸽子,故意躲起来,好等人去哄他,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看个月亮而已,哪有他的会试重要,何述风越想越生气,心中不满显露表面,幸好会试上超越了,现在的排名是沈墨为落后他一名。
姜幽看着何述风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述风,你看你那脸,都快比得上柴灰了。”
何述风没好气道:“你还笑,若不是他任性,现在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姜幽不多言语,心中愧疚还是未消散,说道:“可是,是我们先放师兄鸽子的,说好昨晚陪他却后山看月亮,我们却瞒着他参加了会试,换谁,应该都会气……”
姜幽说到一半,何述风打断道:“他有什么可气的?整日拉着我去做一些无聊事,无非是爽了几次约,也不该如此。虽说昨晚我们是吧背着他却参加会试的,他一人有手有脚不会去后山看月亮么,非要人陪,说不定他昨晚也没有等我们,自己跑去逍遥快活去了,想人哄他,做梦吧!”
姜幽看着何述风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无奈,他道:“述风,你这样说,就有些过了。”
何述风胸口起伏不平,嘴上依旧没有饶人,道:“他时常这样,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