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很烦。
她低头看了看下面,小长假很多人都回去,目前能看到的行人也是拖着行李箱,背书包,正打算回去。
清晨微风不燥,吹得她发丝扬起,像柳絮轻扫过脸颊,有一点点痒,还有一丝丝凉。
像人的手在轻抚脸颊。
那如果风大一点,会变成狠狠的巴掌吧?
谢沛然低眸看了一会儿风景,自嘲笑笑,又回到宿舍,开始更卖力地刷题。
吴妙在床上看她的小土剧,失恋之后她就想看点甜甜的恋爱。
不过看了好几天也有点腻了,她正想叫谢沛然出去玩,就看到她拿着手机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敲代码。
一看她这样,吴妙就放弃了。
谢沛然有个很奇怪的行为,每当她家人打电话过来,她就会开始拼命学习。
是真的……不要命了地学。
好像她在借学习缓解着什么,也许是某种情绪,也许是某种压力。
谢沛然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安心。
谢沛然这顿代码写到了下午四点,在床上翻滚许久的吴妙还是忍不住了,她坐起来给谢沛然发了个链接。
——三沂大学北门外密室逃脱新开张。
刚好眼睛也有点累了,她就把电脑关上,看了一眼手机。
然后转头去问:“你想去密室逃脱?”
吴妙点头:“出去玩吧,在宿舍都快闷死了。”
她有点想拒绝,吴妙又立刻加码:“人家失恋好难过啊,姐姐就陪人家去吧……求求你了……”
谢沛然犹豫了下:“这个一人多少钱?”
眼看有戏,吴妙立马说:“转发朋友圈集赞六十,前两百个人免费,两个人去的话定价69。”
“还有名额吗?这个。”谢沛然说是这样说着,还是发到朋友圈去了,发之前把谢父谢母给屏蔽了。
毕竟刚和他们说了学习,结果转头出去玩。
谢沛然加了不少人,很快就攒够了六十个赞,在微信上兑换门票。
目的地很近,在学校对面的商业中心广场,一楼。
五一假期,商业街的人流量很大,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小孩子的哭闹声,家长的安抚声,情侣间的窃窃私语,朋友间的讨论,全都在这里沸腾着煮开。
谢沛然有点后悔出来了,不如在宿舍里吹空调,人又多,地方新开的也不好找。
谢沛然低头看手机导航走路,地图显示离得不远了,但怎么也找不到。
事实证明,走路还是别低头看手机的好。
“哎——唷。”
谢沛然撞上了一堵人墙,正想说对不起,就听到了一句同样熟悉的对不起。
抬起眼,还有同样熟悉的……乌眸白肤。
温拂容看着她,神色讶然。
麻小辉在他身后出来:“兄弟你怎么回事,走路撞——喔,这不是谢沛然吗?”
吴妙刚才去买冰饮了,这会回来发现他们,谢沛然给她介绍道:“我们班的同学。”
吴妙盯着温拂容那张脸,若有所思:“你们班学委。”
谢沛然看她一眼,果不其然吴妙下一秒就露齿笑问:“你们也是来玩密室逃脱的吗?要不要一起啊。”
麻小辉拉着温拂容:“没有啊,我们刚吃——”
“嗯。”他身旁的温拂容点了点头。
麻小辉:“……”
麻小辉瞅了温拂容一眼,语气淡淡:“兄弟,你要玩密室逃脱?”
温拂容面不改色:“怎么了吗?好像是这里有个新开的吧。”
麻小辉微笑着又问了他一遍:“你确定要玩?”
温拂容依然是坚定地点头,只是语气就弱了些:“……嗯。”
“那太好了,一起走吧。”吴妙拉着谢沛然急急忙忙地往前走,谢沛然挑眉看她:“你这么急,赶着投胎呢。”
吴妙啧了一声,看着她有些不爽:“我这是怕你到手的鸭子飞了,懂不懂啊。”
谢沛然一脸无所谓:“能飞了的鸭子要他干嘛。”
“我要就要不会飞,专门等我的那只。”
“啧,还突然文艺起来了。”吴妙大咧咧地说,“这不就是专门等你的吗?”
“现在就等你往前走了。”
新开的密室逃脱在一个小角落里,外面的布置看上去像个鬼屋,壁纸贴的是丧尸医院主题的。
“丧心病狂的医生们拿患者做实验,终于,愤怒的恶灵杀死了医生,把医院变成了地狱!”
吴妙抑扬顿挫地念着海报单,龇牙咧嘴动情演绎。
谢沛然无情地弹了她一个脑崩:“别念了,我头疼。”
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友好地问:“几位是一起的吗?”
“是。”
“我们这个密室有三种难度,不知道你们想要哪种?最简单的模式有小哥哥小姐姐带领通关,最难的中途会被扮鬼的工作人员抓走。”
谢沛然和吴妙玩哪种都可以。
谢沛然便问温拂容:“你想玩哪种?”
温拂容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害怕,他勉强道:“我觉得……”
“当然选最难的啊!”麻小辉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拍得温拂容憋出内伤。
“你那么坚定要来玩,怎么能不玩最难的呢?是吧,哥们。”
麻小辉笑吟吟地看着他,重新给温拂容定义了下什么叫做哥们。
哥们——坑你的一把好手。
既然闺蜜有敌蜜之说,为什么兄弟没有敌兄?
温拂容闭了闭眼睛,非常后悔今天和麻小辉一起出来。
他艰难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那就……最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