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这怕是回到宿舍马不停蹄赶出来的。
谢沛然坐下来,开了电脑去看那个视频,开场是一段轻快的纯音乐,放上了他们几个人的照片和介绍。
“这什么?”吴妙凑过来,“你们的近代史作业?”
“嗯。”谢沛然看了看,部分音乐搭配得不太好,有些视频画面的清晰度明显不一致。
不过,这些都是小毛病。
比起吴妙一个小时把人变成鬼,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这已经非常好了。
何况做这个视频的还是新手。
“怎么是温拂容做的视频啊?”吴妙指着结尾字幕那的剪辑一栏。
“人家自告奋勇,我就让他做了。”
她点开微信,跟温拂容反馈视频里的问题,对方很快发了个OK。
吴妙忽然语出惊人:“这逼绝对暗恋你。”
谢沛然:“……”
什么玩意。
“真的,你别不信。”
吴妙搬了自己的椅子过来坐,严肃地跟她分析:“你想想他为什么自告奋勇要做这个视频?这种活一般都扔给组长做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想要你的照片。”
谢沛然:……感觉很不可信。
可能是她看智障的眼神过于明显,吴妙抓住她的肩膀,直接现身说法:“你别不信啊,我当初就这么干过,为了我crush的照片。”
“……所以他最后发你了?”
说起这个,吴妙的语气又低沉下去,满脸的往事不堪回首:“丫的……他戴了口罩。”
话题又绕回她的crush了。
不过比起她的失恋经历,显然她现在更关心谢沛然的八卦。
吴妙拿出手机,点开计算机设计大赛的推文,划到底给谢沛然看。
谢沛然看了一眼:“so?”
吴妙伸出食指,用力地指了指撰稿人那里:“没看到吗?温拂容写的稿子!”
“嗯……然后呢?”
吴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他干了两份活啊!一般部门里的活都是一对一的,哪有又去现场组织又去写推文的,除非他自告奋勇把活揽下来,那他为什么要把活揽下来?”
谢沛然:“为了我的照片?”
“对啊!”吴妙激动起来,拍着胸脯说:“以我五年的明恋经验担保,这逼绝对喜欢你,至少也是有好感。”
谢沛然的调子拉长,听起来漫不经心的:“所以,你也干过?”
“干过什么?”
谢沛然指了指她的手机,笑容灿烂:“为爱写推文,趁机偷照片。”
吴妙:“……”
“靠!我认认真真给你分析呢,你搁着捅我心窝子!”
“我真是太惨了,舍友脱单我失恋,还有一人搞暧昧呜呜呜……”她又开始抽纸巾。
手机叮的一声响,是温拂容把新视频发了过来,细节完善到位,剩下的就是AI一份无聊的报告出来。
吴妙哭得眼睛红,谢沛然只好又去安慰她:“没事,想开点,你可以做军师嘛,军师从不上战场,对吧?”
吴妙只顿了一秒:“我是想做军师……但我不想当joker啊呜呜……”
“……”
算了,爱哭就哭吧。
谢沛然叹了口气,对她下最后通牒:“我要敲代码了,你要哭出去哭,吵到我等会儿打死你。”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还没有你的代码重要吗?”
谢沛然满眼无辜:“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吴妙看不得她在宿舍卷,卷得人心惶惶,哭都哭不得劲,说:“你怎么还卷,计设不是都结束了。”
“五月份还有ACM设计赛啊。”谢沛然开了程序,“下半年还有大挑呢。”
“不!你不能卷!”吴妙发出尖锐爆鸣声,“姐姐你带我走吧,姐姐,你带我走——”
太吵了,声音尖锐得像铁制品互相摩擦,谢沛然很怀疑明天会被隔壁宿舍投诉。
但眼下,更想投诉的是她。
谢沛然把电脑啪地关上了,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吴妙:“你想怎么走?”
她语气危险很不好惹:“横着走还是竖着走?嗯?”
吴妙咽了咽唾沫:“……没事了,你卷吧。”
谢沛然盯了她几秒,转身开电脑,继续专心致志地敲她的代码。
一直敲到了五月一号,劳动节。
劳动节三沂放三天假,黄思源和周余欢家离得比较近,都回去了,吴妙家离得比较远,就没有回。
至于谢沛然……
“喂?妈妈。”谢沛然从茫茫代码里抬起头来,接了手机电话,边接边往阳台走。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说话有点港普,音色很轻,但语调很尖,而且声音也大。
“你怎么不回家啊?不是跟你说了,你小姨过来玩。”
谢沛然耐心地解释:“我有个比赛,没几天了,在复习呢。”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小姨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她朋友和朋友儿子,小伙子高大英俊的,你回来见见啊。”
又是相亲。
听到相亲她就烦。
但谢沛然不想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语气,她敢露出一点不耐烦不愿意,谢母就敢直接跟她干炮仗。
她只好轻声说:“真走不开,赶时间复习呢,下次吧。”
但那边还是生气了,嗓门大得能贯穿谢沛然的耳膜:“你以为人家就等着你挑啊!还有下次,哪来的下次——”
谢沛然忍了忍,还是决定在事态发展得更严重前挂掉电话:“妈妈,我舍友找我,等有空我再给你打回去。”
“喂!谢沛然你给我——嘟嘟嘟——”
谢沛然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扒着栏杆发了一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