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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明天要向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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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门外走来的是三个穿着白大褂的虫,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主管,另外两个则推着一辆装满各种仪器的小车。

领头的那个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灰色的眼睛有时会被镜片的反光挡住,深棕色的发尾有一点奇异的蓝,露出一片光滑的脖颈。

他开口向助手命令,语调冷静:“抽三管。一管用于基因测序,一管用于血液分析,一管留作对照。”

冰冷的棉球在阿莫的手臂上擦拭,带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针头刺入皮肤,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入管中,在强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阿莫咬紧牙关,他感到一阵失血的冰凉,但是更让他担忧的是那只虫亲手拿出的一剂诡异紫色的液体。

对方似乎注意到阿莫的眼神,目光扫过少年干裂的嘴唇。

他放下药剂,拿过小车上的一杯水,放到小虫的唇边,干渴让阿莫下意识地抿了一口,下一秒水流就顺着重力流进他的口中。

水杯倾斜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不会让他呛到。

那只虫微妙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却让阿莫汗毛倒竖。小兽一般的直觉让他立刻意识到这种温和里的血腥。

像是一只透明的僧帽水母,在阳光下浮游,柔软,优雅,只有垂落的触须在触碰猎物的瞬间才被发现藏匿的剧毒。

这是一个疯子。

那只虫直起身,拿过注射器缓缓吸取那管紫色的液体。

“这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他说道,声音仿佛冬日的阳光,看似明亮却没有半分暖意,“但为了整个虫族的进步,个体的牺牲是必要的。”

失力只能让阿莫小幅度地挣扎。

他头一次明知道自己的挣扎是白费力气,但还是控制不住本能里的恐惧。

那液体缓缓推入他的血管,有一丝凉意又转瞬消失。针头被抽出。

“记录时间,等下你们来看一下他的药剂吸收率。第一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排异反应。”

“以后定期给他注射镇定剂,我不需要他清醒。”

右臂传来第三次冰凉的细微的刺痛,是镇定剂。

阿莫闭上眼睛,他想错了,这里根本不是猎场,而是小白鼠的无菌笼。

玻璃门再次打开,又合上。

阿莫不知道时间是如何流逝的,他只是在那些白大褂离开不久就觉得后颈的皮肤微微抽动起来,泛起一点烫。

而很快,那点烫蔓延开来,某种基因里的力量裹挟着狂躁的灼热,从那一片的深处腾起,变成一条潜伏的火舌,沿着每一条神经爬行,舔舐他的血肉,带起要剥开他的骨骼的层层叠叠的疼痛。

太疼了,他想翻滚来躲避这股撕裂的痛楚,但是四肢被牢牢束缚。他只能妄图通过急促的喘息来缓解,但是肺叶如同被撕裂的风箱,只有更破碎的,被炙烤的疼。

皮带在他的手腕和脚踝处摩出一道又一道的红痕,仿佛是来自燃烧的地狱的印记。汗不断地泌出,又不断被蒸干,但是他仍然湿透了。

世界在眼前扭曲,意识被高温侵蚀,理智却迟迟不曾溶解。

怎么会,这么疼。他嘶哑着想哭喊。怎么会,这么疼。

少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瑟林冲过来的时候,隔着那道玻璃门,他清晰地听见了小虫的哭喊。

十五分钟前,他正在那个数据中心的一台终端前尝试传导数据。他已经换成了真的第四军团的制服,看起来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安保军雌。

“又是权限不足,"他气恼地挠了一把头发,“难怪能藏这么严。”

瑟林揉了揉太阳穴,思绪纷乱。

他已经在这个实验室潜伏了大半个月,收集了大量的证据,关于一些针对雌虫的痛感增强药剂实验,足够让这里的负责虫吃上一壶了。

原本一周前就该结束了,但是他偶然发现了另一个隐藏项目,技术含量明显高于第四星系的水平,加上更严密的安保让他前两天差点暴露,这分明是有更大的势力在背后运作。

他不得不多留一段时间。

他烦躁地又看了眼星环,那艘星舰没有给他发来任何的系统消息,这意味着阿莫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

但是对于天性好动的不安生的小狼崽子来说,大半个月不受伤,这怎么可能?尤其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只。

算了,他想。

他在实验室的潜伏身份已经差不多稳定了,这个破系统看来短时间内也搞不定,反正门禁已经解决了,弄到证据是迟早的事,实在不行他直接想办法去偷一剂药带给莫奈。

先回垃圾星看一下小家伙。

想到那双波斯湾一样的绿眼睛,军雌在黑暗里笑了一下。

他一边思量着一边开始清理系统中的痕迹,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瑟林以为是冲自己来的,他警觉起来,加快了处理速度。

军雌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这群耽误他事儿的虫,他以后非得把他们挨个教训一遍不可,尤其是第四军团那个傻叉元帅!

他想起那双冷漠如海的深蓝色眼眸。

跟他那个传闻中的变态雄主简直就是绝配!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响。

“那小崽子醒了就想跑,”一个声音说道,“差点把骨密度扫描仪砸了。”

“新来的?”另一个声音问。

“对,刚从垃圾星送来的一批,就这只特别难缠。”

瑟林的手指猛然敲错了一个键。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如乌鸦在阴霾的天空中嘶鸣,直叫得他额角的伤疤都和青筋一起隐隐作痛。

他屏息等待外面来来去去的各种动静完全消失,整理好自己的伪装,离开那里。

军雌疾步穿过几道走廊,迎面撞上两个推着医疗推车的研究员,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那些器械,接着瞳孔一缩。

“出什么事了?”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我刚刚换岗过来。”

“新来的实验对象闹事,”一只虫耸耸肩,“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哦?垃圾星来的?那么弱也能跑出来?”瑟林故作好奇。

“谁说不是呢?”另一名研究员叹了口气,“看起来又瘦又小的,就那双绿眼睛跟会咬虫似的。”

绿眼睛。瑟林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随即剧烈加快,有暴雨前压抑的雷声在阴霾间响起,溢满胸腔。

不,不可能的。他嘱咐过小虫不要去8号港……

“那是送到A区观察室了吗?”他继续问道,竭力保持声音平稳,衣袖下的手却颤抖起来,“那里好几个房间束缚带好像都松散了,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在B区5号室呢。”一名研究员示意了一下方位,“不过你去检查一下也好,最近突然要用未成年的实验对象,但是找不到几只,博士很重视他。”

未成年。瑟林闭了闭眼,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滚滚雷声里只有一线天光还在挣扎着。

巧合,万一是巧合呢?

不,肯定会是巧合!

他甚至忽视了研究员提到的“博士”,那是这个隐藏项目的负责虫,是他苦苦探查但是始终不得踪迹的对象。

“好的,那我去看一下。”

他不等回复就转身离开,仅存的理智只能维持住他的步伐表面稳重不露破绽。

而在脱离那两只虫视线的下一秒,脚步声急如骤雨。

很快,他来到了那面玻璃墙前。

他没有看到那片清澈的,浩瀚的,绿莹莹的汪洋。

他看到了一截被沙漠风化的,龟裂的,褪色的青岗岩。

骤雨终究还是落下了。不是他急促的脚步,不是他浑身绷紧的肌肉,而是滂沱的,彻骨的恐惧。

心脏像是在荒芜的旷野里挣扎着跳动,狂风呼啸,撕碎云层,在那一瞬间,一场肆虐的海啸从天空倒灌而下,碾碎他所有的侥幸。

也击溃他所有的理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玻璃门,怎么抱起小虫,怎么撞开一扇扇门。

他好像听到警报在作响,又好像没有,他好像看见守卫被击飞的身影,又好像没有,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翅翼张开了,又似乎没有。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怀里的灼热,攥住了他砰砰跳动的器官,要恶意地蒸干那里的每一滴血液。

他的潜伏,他的追踪,他的调查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想,他不该放小虫,独自留在垃圾星的。

疼痛的海浪不断地冲刷着阿莫的意识,却始终无法将它彻底淹没。他的脸颊碰到了军雌胸前的徽章,他下意识地去追寻那一丝冰凉的,似曾相识的触感。

于是他看到一抹模糊的红。

他看到军雌赤褐色的眼睛,如同蜂蜜在火上融化。

是瑟林。

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是瑟林。

阿莫恍惚间觉得这样的相遇与别离似乎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站在圈外看到了代表终点的句号,每一次军雌又毫不客气地把他扯进来,告诉他,这是他给他画的避妖圈。

在无尽的疼痛中,在濒死的边缘,这个认知带给他一种近乎解脱的喜悦。

他期待了,那么久的喜悦。

原来之前那么多天的崩溃,煎熬,心酸,是为了在某一刻变成喜悦,是为了蛹破茧成蝶。

哪怕崩溃,哪怕煎熬,哪怕心酸。

赤红色的翅翼落在停舰坪。

“第一军团高级指挥官瑟林·德拉维恩,请确认跨军团授权。”

“权限已覆盖。”

星舰舱门缓缓打开了,同时,他的星环亮起红色警告灯。他的真实身份被系统确认,这意味着他多日来的精心伪装彻底暴露。

但瑟林已经不在乎了。

他冲进医疗舱,把少年小心放到床上。他还牵着小虫的手要安抚那战栗着无法停止的颤抖。

他没有意识到,他也是颤声着向主脑发号施令:“马上扫描,执行紧急救护。立即起飞,准备跃迁。”

“第一军团最高权限已确认,无视拦截信号。距离深空跃迁还有三十秒,跃迁目的地,第一星系,帝星。”

熟悉的蜂蜜气息萦绕在鼻尖,带着此刻少年最渴望的安全感。也许是太过安心,也许是那个救护系统做了些什么,阿莫的意识终于昏沉了。

最后一个在脑海中闪现的念头是:

第三次,军雌第三次拥抱他,是二百一十一次心跳。

如果你的所爱三次拥抱你,心跳都停留在奇数上。

孤数如星辰,是残缺的,是不圆满的,是等待被补全的答案。它们单独闪烁,却在轨迹交汇时,酝酿出独一无二的星谱。

那么是命运在催促,是宇宙在低语,是时光在提示。

它们说,你该告诉他,你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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