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添身体逐渐失力,但他更在意的是谢时端有麻烦了,濒死感带来的绝望不断放大心底的焦虑,做出了一个连现在都觉得荒唐的决定——用尽最后的力气,打电话给谢惟楚,以死相逼让他离开华国。
他还在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遇见谢惟楚,原来在重生回来之前,就已经给埋下祸端!
如果不是重生前的那通电话,现在根本没有遇见谢惟楚的麻烦。
江以添:“你……”
他顿了顿,眼神巡视着他的面部轮廓,看着这张与谢时端有着三分相似的容颜。
他与谢时端相比,完全是降维打击。
面容冷白眉目薄淡,五官凌厉更具压迫感,安静下来时总让人感到恐惧,而且因为少年时期在英国定居过的经历,身上有种精英的绅士气息。
宽肩窄腰,将得体的西装撑起来,带着令人心惊动魄的性张力。
谢惟楚没有少年人的张扬,只有上位者的掌控欲,偏就长谁看了都不会忘记的脸。
他说这一世谢惟楚为什么会在酒吧蹲他,原来是六年前就已经埋下了祸端!
谢惟楚垂了垂眼眸:“……你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以添走了会神,没听清,正想追问,腰身骤然一紧,身躯轻了起来,随后才反应过来,被抗在肩上了。
视线中的酒吧在随着谢惟楚的步伐在晃动,脑袋跟着晕了起来,刚喝下去的就快吐了出来。
江以添用力地拍打对方的肩膀:“你做什么?!”
“放我下来!硌到肚子了,我好晕,快放我下来!”
谢惟楚只是睨了他一眼,没有应话,但却是默默调整了姿势,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与腿弯的位置,从肩扛变成了拦腰公主抱。
难得停下来主动说话:“别动。”
他话总是很少,但嗓音却是好听,低而沉。
江以添被他这么一说,眼角染上了点怒意:“谢时端还在这里,你要带我去哪?!你就不怕你弟真跟你拼了吗?”
谢惟楚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别问太多,安静一点,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安静。”
江以添一口气扼在喉咙底:“……”
今天谢时端拉肚子,就是为了引起谢惟楚的注意,看能不能拖延一下对方出国的时间,让谢时端错过这个项目。
在这本书里,谢惟楚就是谢时端的天敌,而且是绝对碾压的存在。
上辈子他能辅佐谢时端争夺家产,必不可少的条件就是谢惟楚不在国内,这人要是在,自己再怎么谋算都没有用,顶多在谢时端失败的时候收留下对方。
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前世争夺家产的时候会这么顺利,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在给他们放水一样。
谢惟楚这么疼他弟弟的话,那这次,自己估计难以收场,不能再继续得罪下去了。
想到这,他的眼神暗了暗,随之是恨意。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害过谁,收敛着性子去为他们好,却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就在这时,谢惟楚低头看了过来,与他的视线相触在一起,江以添根本没来得及收敛恨意,像是精神上突然来了个吻,而小猫露出的獠牙就这么被柔软的唇触碰到。
江以添暗道不好。
可谢惟楚却是像没看到一样,也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继续往前走。
江以添紧了紧拽住谢惟楚的衣角。
……为什么?
江以添待在他的臂弯里,蹙了下眉头,腰间被掐住的位置还疼,估计起了淤青。
酒吧门停了好几辆救护车,护士们井条有序地拿着担架走进去,等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上边躺着个人,越过他们走过。
江以添刚偏移了几寸目光,就被骨节分明的手给压了下去,整个巴掌覆盖了他的脸。
很难呼吸到外面的气味,只能闻见对方掌心淡淡的烟草味。
“?”
江以添使劲掰手掌,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用牙齿咬住对方的掌心。
……要闷死了。
他咬了又咬,却发现谢惟楚的躯体明显僵住了,但却没有惩戒他,而是指尖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挲,带着安抚的意味。
视觉与嗅觉全被屏蔽,注意力全集中在听觉上,耳边的嘀咕声顺便被放大了无数倍。
“靠,谢时端?怎么拉在裤子上了,yue,我受不了了,yue!”
“啊啊啊离我远点,要被熏晕了,好臭啊!”
“别挡着啊,我要拍照哈哈哈哈,呕,yue!”
江以添:“……”
他忽而就乖起来了,收了牙齿,乖乖地待着对方的臂弯中。
闷死就闷死吧,不想看见那么恶心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