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湖被扯得跟着跑起来,“谁把你二姐抓去的,衙役吗,你娘也被抓去了,才放回来的?你把事儿说清楚!”
“是陈付明,陈付明带着衙役抓了我娘和二姐,今儿早上我娘被放回来,说二姐要给县令大人做妾了,那些衙役拿着刀要抓村长大伯他们呢!我娘让我逃出来找你!”孟嘉树说得颠三倒四的,却已扯着周大湖快要跳上乌篷船。
魏尚文快步追去,拦住二人,“且慢,嘉树,你怕是把尾巴引来了。”
孟嘉树一怔,见是他立马高兴起来,“木春哥,快快去救我二姐。”
周大湖一惊,“啊,有人跟过来了?”
魏尚文点了点头,“嘉树,别急,你把事儿好好说清楚。”
两人一问一答,待孟嘉树把孟水根告诉他的还有今早变故一一说明,魏尚文肯定道:“他们故意放回你娘,就是引得你来找周大湖,来人不会很多,我们四面包抄。”
“好,他娘的,谁敢过来,老子宰了他。”周大湖转身,果断叫上兄弟们划船沿着小岛开始搜寻。
魏尚文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冷声道,“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陈付明把船藏进芦苇丛,吩咐一个衙役看守,带着另一个衙役摸上了小岛。
小岛上到处都是茅草屋,屋前晾晒了些咸鱼干菜,格外的寒酸简陋。
“我师兄从师父手上接过的澄庆帮就是这个,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呸,什么玩意儿,送给狗都不要!一帮子穷鬼!”他心里一阵嗤笑,只觉以前的不甘就象个天大笑话,所幸现在找着了明主,不说县令官德茂,只说那欧员外欧管事,手底下多少粮铺酒楼,只需从他手指缝中漏出一丝,就够他活的了。
想到此,他胆子越发壮了,走过几间茅草屋,终于瞧见一个正坐在门前缝补衣服的小妇人,小妇人二十许年纪,生得面容白晳柔美,那盈盈腰肢裹在薄薄夏衫下,圆滑曲线望一眼就让人心头躁动。
小妇人听到脚步声,抬头望过来,随即愕然睁大了眼睛,站起身就要呼喊。
衙役一箭步冲去,捂嘴搂腰,很快就把小妇人挟持住往草棚里拖。
“我问你,周大湖住在哪?”陈付明跟进关门,从腰间抽出一截长刀威胁道,“不许喊,喊就抹了你脖子。”
凛凛寒芒刺目,小妇人吓得浑身哆嗦,眼泪夺眶而出。
“说!”
衙役微微松开手。
“我,我……”
小妇人眼中都是恐惧,却又带着一抹决然,咬紧牙关似要抵抗下去,陈付明提手就是两个耳光。
“陈哥打她作甚,这小娘子面容这般皎好,让我们哥俩玩玩正好,何必一定要找到周大湖屋子,等玩完她,把信放下就是了,还怕她有那胆子毁了!”衙役龇着门牙猥琐一笑,“我们速战速决,动作快点,他们保证发现不了,这里茅草棚那么多,再说有谁知道我们跟踪过来上了岛。”
小妇人一听,惊恐挣扎起来。
衙役一掌劈下,把小妇人打晕,“陈哥,你先来,我去门外给你守着。”
陈付明半推半就,笑骂一句兔崽子就往床边去,细瞧小妇人确实甜美可人,放下长刀正要宽衣解带,忽然呯得一声巨响,茅草棚那扇木门被人撞开,一个高大人影扑进来,一拳就朝他身上轰来。
他只来得及架起双臂格挡,只觉来拳势大力沉,咚咚如暴雨倾泄,砸得双臂巨痛,不由自主地后退躲避。
魏尚文一个旋身,长腿掀起,狠狠一脚,只听咔嚓一声,踢得陈付明手臂骨折,撞断茅草棚柱子飞跌出去,落到地上连打了两个滚。他跟着飞跳而出,按住他胸膛往脑袋狠揍。
平生最恨欺负女人的渣渣了!
不是人,畜生!
该打!
周大湖被人喊回时,就看到魏尚文爆揍陈付明,呯呯,拳头砸得脑袋一片开花,围观者目瞪口呆之后又齐齐鼓掌,另一边被孟嘉树死死按在地上的衙役,目中凝着惊恐湿了□□。
“公子,公子,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安平哑着声气连唤,大胆上前拉住了魏尚文。
周大湖大步流星赶来,甩下被他击晕的那个留守衙役,快跑一步重重一脚踹在陈付明腹部,直让他飞出去撞到一棵槐树才停下,“娘的,没想到你坏得都不当人子了,畜生!跑我岛上来欺负人,现在我就为师父清理门户!”
他气得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就要割了陈付明喉咙。
魏尚文接过安平递来的麻布帕子擦了擦手掌骨节上的血,恢复冷静制止道:“先审一审!”
周大湖的一只手已拎起陈付明脑袋,闻言一甩,恨恨骂道:“那就让他再多活一会!便宜他了!”
小妇人黄卢氏,被众人扶出倒塌的棚子,所幸茅草顶轻,除了两颊被打得红肿并未砸伤,她不想哭却忍不住流泪,“我听他们说,带了信过来给大仗子的,快找找。”
周大湖走到陈付明身边,搜了一下,果然摸出一封信,上头还写着周大湖亲启,落款人是县衙书吏大人陈付明,看到这忍不住又给他一脚,“有胆子来,还没胆子亲口说了!”
周大湖拆信一看,大怒,又恨恨踢了几脚,“你才是软脚鳖孙!丧家犬!还什么县衙书吏大人!你配吗!呸!”
魏尚文伸手,拿过信纸一瞧,只见上头写着:奶奶你的周大湖也有今日,象只丧家犬的滋味不好受吧!师弟好心给你指条明路,县令大人说了,只要你找出流窜过来的江匪大盗(附画像),这澄湖就还是你澄庆帮的澄湖,你还是澄庆帮的大仗子,要是你不答应,定有一日烧了这千倾芦苇荡,烤了你这只软脚鳖孙!再挂在城门上曝尸百日,让众人好好瞧瞧你这被几百只小鬼上身的衰样!师弟言尽于此,等着师兄英明决断。
移开信纸,魏尚文眉角一跳,下一张宣纸上明晃晃勾勒出了他的英武样貌!未蓄须时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