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无事,早早的便下了早朝,炎适帝让人搬了折子去藕花宫里。
自从皇后娘娘被炎适帝力排众议地推上皇后之位后,她的宠爱便经久不衰。到后来众臣也发现了,这个不知是哪个乡野出生的丫头,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倒还真是个防止外戚干政的好人选。于是也就慢慢同意了。
皇后在外流传因为年轻时征战四方的原因,身上旧伤颇多,身子不好,于是膝下只有司怀昀一子。
昨日皇后娘娘给东宫送了道懿旨,让司怀昀今天来藕花宫。于是今天司怀昀下了早朝便向藕花宫走。
路上遇见了三殿下司清雨,正带着七妹司瑶染和一群婢子在花园里玩。三殿下和七殿下都是华翠宫福妃之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在花园的群芳下,也不知是谁更艳。
司清雨看见司怀昀,喊着:“大哥!”
司怀昀看着他走过来,司瑶染也捯饬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行了礼后,给司怀昀看她摘下来的花。
司怀昀拿着瞧了瞧,夸了两句,司瑶染开心地捧着花笑。
司清雨看看他要去的方向,道:“大哥你这是要去母后那?”他挠挠头,“我想着今天下早朝比较早,刚想去找你呢。”
司怀昀逗了一会儿司瑶染后起身:“那你们待会儿再过来吧,我估计还要在母后那里待一会儿。”
司怀昀到了藕花宫时,炎适帝已经在那儿有一会儿了。
司怀昀见了礼。
皇后娘娘豪爽大气,虽然在后宫的这些年已经将她磨砺得优雅高贵,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外人面前能有个人模狗样,但不代表她就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做派。
炎适帝在批折子,看见他来了就招呼他过来。
这会儿那些个婢子都退了出去,司怀昀也就没有在意那么多礼节,在炎适帝身边坐下。
炎适帝跟司怀昀偶尔商讨两句,最近要紧的便是国祭的事。今早礼部已经将置办的单子呈上来了,这事没什么太多要商议的,只需核对些细节即可,剩下交给底下人去办就是。
不一会儿皇后娘娘就出来了,一看见他们爷俩儿这样,有点不满意:“司六!让你们进来不是为了换个地方讨论政务,你自己有折子没批完就带着你的折子闪边上去,旭儿不是来给你做这些的。”
炎适帝哑然片刻,笑道:“这不是两个人更快嘛。”
说的挺有道理,可惜了皇后娘娘却不是讲道理的人。
她当初当大帅的时候就素以土匪作风著称,以至于现在明渊手底下的将军都一股近墨者黑的流氓味儿,连带着她被送进去的儿子,都有股臭不要脸的劲儿。
所以皇后娘娘还是把司怀昀拉到另一块地说话去了,只留下一个凄凄惨惨,无妻无儿的皇帝。
就说儿子也这么大了吧,抱孙子还要蹭别人的,皇后娘娘觉得不得劲,明里暗里的要提醒司怀昀那么□□来回,疯狂到每封书信的开头都得是“何时娶妻”。
炎适帝那个催婚的焦虑感估计也是从皇后娘娘这传染过来的。
这不,一开口三句话都不离这个主题,没多久就搬出了她近期收藏的各家闺女的画像,摆在司怀昀面前让他挑。
“你看看这个,陈元老的孙女,今年刚满二八,小巧玲珑,俏皮可爱。功夫也说得过去,玩得一手好绣球,八成跟你能有共同话题。”
“你再看看这个,元辅的侄女,也刚满二八,温淑贤良,大方得体。做得一手好的琴棋书画,她的诗词歌赋也是颇有名气的。之前在宴请会上,人家姑娘还过来打过招呼的。”
群芳眼前过,看得司怀昀是头晕目眩。看着司怀昀那一脸难色,皇后娘娘道:“怎么?都不满意。”
皇后看着这一溜儿的才貌双全,狐疑地看着司怀昀:“我的儿啊,你是不是灵智未开啊。”
司怀昀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我一出生应该就是个人,不是个锅碗瓢盆吧。”
皇后一想也对:“哎,那也难说。怪族的灵智难开,说不定你是别的东西没开,比如说,情思未开?”
“我该开的都开了。”司怀昀断然道,“母后,我真不急。孩儿现在正值为我平津江山社稷作出贡献的大好年华,实在不想成家。”
此路不通,再换一路,皇后娘娘今天还就是要把这个话题死磕下去:“少跟我来这套,我前两天看了红盒,发现阴玦没了。说,你送给哪个姑娘了,什么时候把人姑娘带过来。”
“送的……不一定是姑娘啊。”
司怀昀正在暗暗腹诽,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声,顿时以为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见了鬼。
皇后娘娘看向炎适帝,又转头看看自己儿子,蹙眉道:“……什么意思?”
炎适帝悠然放下折子,沉默地吊完了胃口后,才道:“你是没见过最近刚回来的大祭司,也就是元氏的小公子,长成那个模样……”他“啧啧”两声,“身边整天都是一群傻小子围着。”
他拿着折子指了指司怀昀:“喏,你旁边就坐着一个。”
心怀不轨,害人不浅!司怀昀刚想解释,就听见皇后娘娘咂咂嘴,半天竟然来了句:“那也行吧。”
司怀昀:“?”
炎适帝:“???”
拆人不成反牵了红线,炎适帝刚“哎”了一声想说话,就听见皇后接着对司怀昀传授经验:“这么说来你竞争还挺激烈,要讨人喜欢的话,就得在人面前多晃……”
皇后娘娘就这么开始单向输出,话题几经转变,已经变成了后宫用度,开始拿这事跟炎适帝说起来。
司怀昀熟练地将自己伪装成了没有感情的背景板,顺手将那一叠画像整理好。
样子看上去是在认真听,心思却已经在平津国土转了一圈。
突然,旁边一个虚影一掠而过,司怀昀眼珠只浅浅一瞥,像是对这样的突袭已经习以为常,伸手格挡住。
母子俩两相争锋,相触的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皇后鸣盏一使劲,司怀昀顺力而退,使一个巧劲在空中翻了一圈,随后,一柄长枪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中。
鸣盏笑笑,手掌一翻,一把九耳八环刀被握在手中,只是单手一劈,便与司怀昀对了个旗鼓相当。
刀枪交错乱舞,乒乒乓乓的脆响不绝于耳,光听声响就知道这是一场值得一看的较量。
可惜现场只有一个时常不着二六的皇帝,整场只盯着人看而不看招式,这一番对战就算再惊天地泣鬼神也是对牛弹琴。
鸣盏看着练的时辰差不多了,卡上司怀昀长枪,手腕一转,一股灵力顺势打了过去,竟然将司怀昀手里的剑给震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