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点烦躁。
把人送到城门时,那股烦躁更甚。
当年那事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少的阴影。
也是送钟未期出征,本以为得胜归来后便可以多休息段时间,那时的两个人都只以为是短暂的分别。
谁都没想到差点阴阳两隔。
楚秋池不得不承认,他不希望钟未期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股情绪来得极快也格外难压下,就连其他将士也感觉到了这位大人的低气压,下意识离远了些。
楚秋池向来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他很会隐藏自己,但在关乎钟未期的事情上,这个能力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连聊胜于无都谈不上。
钟未期知道楚秋池心中不爽,也知道这不爽源于什么。
他看了眼还在整顿的军队,拉着人的手钻进了一个窄巷。
楚秋池被压在墙壁,眼前是钟未期凌厉的下颌线,往下移几寸就能看见这人的喉结,那里还留着自己的牙印。
是今日情不自禁时咬的。
钟未期微微低头,亲昵的用鼻尖蹭蹭楚秋池的侧脸“不会有第二次”
他没有明说,但两个人却都心知肚明。
那根扎在他们心里的刺,早在前段时日就被拔除,哪怕针眼始终还没好全,但总会有那一天。
旧日的伤口会慢慢愈合,再也不会有新的尖刺。
楚秋池将乱蹭的人推开了点,也不知是为了发泄还是其他,竟直接抬手捏住钟未期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咬住了喉结。
没有收敛力道,新旧咬痕交错,缱绻又暧昧。
钟未期看着这种类似于圈地盘的做法,说话的声音都没忍住有点飘“秋池哥哥这是愿意给小的名分了?”
楚秋池扫了眼牙印,懒懒地抬眼盯着人一字一句说“不给你名分,等着你在玄城到处招惹人?”
钟未期其实没想到楚秋池能说这话,楚秋池虽然占有欲强,但很少这么不遮掩的吃醋。
他们两个都知道对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吃醋也都只当是个小情趣。
楚秋池的眼睛很好看,好看到每次都能无意识让人忽略那张漂亮到妖冶的脸。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钟未期有点喉咙发干。
只不过眼睛主人明显没有自己过于勾人的认知,视线始终不曾移开。最后还是钟未期先败下阵,抬手盖住了楚秋池的眸子。
“别看,再看就走不了了”
楚秋池睫毛颤了几下,猜到钟未期大概又被自己弄得欲.火焚身,没忍住溢出声笑。
两人没在巷子里躲太久,毕竟还有人等着,而且孤男寡男又情投意合的,钟未期实在不太相信自己的定力。
在差点擦枪走火时,楚秋池将人推了出去。
他们时间卡得很准,出去时军队已经整顿得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钟未期的马在钟寒青旁边,江泱和宋青壁在钟未期身后的马旁站着,只等钟未期上马,就可以跟着上马离开。
而云山站在江泱身旁,不知道为什么耳根有点红。
几年未曾送过谁上战场,楚秋池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看见钟未期骑在马上对自己安抚笑笑时,突然觉得不需要说什么了。
什么都不用说,哪怕分开,也不过是暂时的。
会再见的。
“吃点?”
眼前出现个烧饼,楚秋池看见带着薄茧,五指修长的手,收回望向城门的视线将烧饼接过。
“我还以为你会搬到太子府邸”楚秋池咬了块饼,转头看向段戏生。
两个人转身往太傅府走去,段戏生笑了下,声音听着格外干净,是让别人听起来很舒服的音色。
“听云山说,秋院以前很冷清。”
他顿了顿,只说“住哪都一样,我还算熟的好友都在秋院,也懒得搬了,秋池别嫌我就行”
楚秋池也跟着笑起来,他知道段戏生是不希望自己又回到从前一个人,没有什么好友的状态,秋院多一个人住着,活气也多一分。
“我倒不嫌,就怕我那学生不依”
“师父怎么还在戏生面前编排我?”说曹操曹操到,范如晔抱臂靠在墙边看了眼他们。
楚秋池将垃圾扔掉,没多说什么。
回去路上下意识摩挲玉佩,却感觉摸起来好像不太对。
双鱼茉莉玉佩表面光滑,少了金丝的触感。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玉佩交给钟未期了,而这枚突然出现的完整玉佩——
是钟未期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