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钰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两眼。
两年不见,他觉得他变了很多。
于是贺钰又给温夷使了个眼色。
温夷立即意会,故作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厢房门前撩帘往外看,连连感叹道:“哎呀,果然那待遇就是不一样!你们瞧瞧,人家那厢房里现在是笙歌蔓妙,进去伺候的人不知比我们刚才多了多少,吃食也与咱这不一样。我听说啊,还是百老板特意请了同福楼的厨子来给他做的,那厨子听说之前还招待过下江南游玩的万岁爷呢!可了不得!”
贺钰立马捧哏,“是啊,我也听说了。那厨子是厉害,我们家酒楼还专门去请过,开了大价钱!可人家就是不来。如今看来,原来是被红门这边挖走了。”
温夷:“那可惜了了,我还没吃过江南菜呢,也不知是个什么味儿?他若是你家请去了,我还能沾个光尝一尝,可如今看来,难喽难喽……”
贺钰:“是啊难喽,可那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财力不如别人呢?”
……
可不论他俩如何抱怨,寿长生都无动于衷。那天晚上,他就坐在那安安静静的用餐,一点都没有要为他俩出头的样子。
直到最后他俩都讲累了,一桌子人一个接一个的捧哏也都捧累了,寿长生这才抬起头来,若无其事道:“你们怎么不吃啊?那么一大桌子菜光我一个人吃可不行啊,快快快,边吃边说,天也不早了,吃完赶紧回去了。”
一桌子人通通傻眼。
寿长生低头继续吃饭,心中暗笑:
拿谁当冤大头呢?
想激我?
没门!
【6】
于是那天的晚宴,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寿长生吃饱了就提溜着他那个鸟笼起身告辞,多一句话都懒得与这些人多说。
不料回府的路上。
竟也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听说了吗!一炷香来我们灵州了!”
“什么!他之前不是一直在苏杭那种富庶之地活动吗?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
“是真的!我听说三日前呐,咱们灵州远郊暗门榜上的一条高额悬赏被人揭走了!你猜那生死签上的署名是谁?”
“该不会……”
“没错!就是他!”
“苍天,那赏金究竟有多少?竟能把那一炷香吸引到咱们这里?”
“那肯定和赏金没关系。”
“为什么?”
“你也不想想,那赏金再高,还能比江南那边的赏金高吗?他不可能为了这个来我们灵州的。”
“那还能因为什么?”
“你别忘了,那一炷香可是个好色之徒!他在江南的那些风流韵事你没听说过啊?本就是一个窃玉偷香的惯犯。依我看呐,他说不定就是奔着咱们灵州那个风头正盛的小戏子来的!”
“你是说……百乐笙?”
“不然呢?”
“如此说来,这一炷香竟还是个断袖?”
“说不准!”
……
可寿长生想说……
他没有,他不是。
若不是今晚被他那些狐朋狗友强行叫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百乐笙是谁!
不过窃玉偷香的事,他的确是做过。但也就做过那么一两次,后来传出的那些个风流韵事,其实大多都是别人打他的名号去风流快活,就像是今夜遇到的那个冒牌货一样。
所以今夜,当寿长生得知又有人冒充自己,他其实已经见怪不怪。如果只是像之前那样闹出些风流韵事,他也根本就不想去管,也懒得管。直到他听闻那冒牌货居然打着他的名号去揭取了灵州的暗门悬赏令时,他才真正上了心。
毕竟这个不是小事情。
要知道这暗门悬赏令所发布的委任大多与暗杀、偷盗、劫掠等阴晦之事有关。这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情赖到自己头上,那可就说不清了。
至于那个叫做百乐笙的小戏子……
寿长生承认。
自己今夜是被他好生惊艳了一番。
可那又如何呢?
再如何惊艳,他如今也就是一个在灵州一带小有名气的小戏子罢了。他甚至连灵州都没走出去呢,到底有什么可轻狂的?
偏巧寿长生博览群芳,见过的戏子千千万!随便拎出一个,都比他名气大的多!可若论目中无人,这小戏子却真让寿长生长了见识!
于是方才听到那些人谣传他是为了这百乐笙才来灵州的,寿长生心中其实多有不屑。笑话!爷家就在灵州,不回灵州回哪?
什么百乐笙?
听都没听过!
其实寿长生觉得他很一般。
非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