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五十份。
多到就连楚序这样的学霸看了都一脸错愕。
江驰拍拍楚序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今天烧才退,不要太操劳,在家刷刷题就行。那我就先去学校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在楚序茫然的目送里,江驰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不是去学校。
岚山区和苍城区说远不远,城际列车单程21块。
出了站,江驰轻车熟路拐上9路公交车。
沈蔚和江望津离婚后,江望津举家搬迁到苍城区。自那之后两家的交集少之又少,常常几年见不上一面。
可江驰心里的不痛快并没有就此减少。
凭什么他和母亲要为这段婚姻付出代价,而作为过错方江望津却能像个没事人,转身投入另一个家庭其乐融融?
于是他想了个排解的法子。
一有不痛快,就来找江望津的另一个儿子打架。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这条路他闭着眼都能走对。
今天时间卡得准,江驰刚下公交,附中的下课铃就响彻全校。
他直接调转方向,挑了个江驿洲常走的路口站着。以往这种时候,他都蹲守在小道里,打江驿洲个出其不意。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他打算采取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十分钟后,江驿洲一伙人结伴走了过来。
眼睛最尖的瘦子猛地停在五米开外,倒吸一口凉气,“今天不是周四吗?我怎么好像看见驰哥了——”
其他人脚步一乱,纷纷也停在原地。
江驰抬起头,十分友好地朝几人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都是些熟面孔。
当年江驰一挑多时,就属他们挨的拳头最多。
江驿洲走在中间,顶着张和江驰有七分像的臭脸望过来:“你怎么来了?”
如果是打架,江驰决计不会多说一句话。所以江驿洲敢笃定,江驰今天有其他目的。
江驰上前几步,把人单独拎出来:“着急回家?问你点事。”
江驿洲也是个从小被宠大的少爷脾气。
听江驰这么说,他直接就拿出手机给家里发消息——中午没回。
两人刚走出去没几步,江驿洲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突然就掏出个口罩带上。
江驰嗤笑一声:“还有偶像包袱呢?”
江驿洲双手插兜,语气不屑:“别以为我不知道,十六中甲流泛滥。”
行啊。
消息这么灵通,没道理本校的消息会不知道。
江驰挑了家环境还算可以的西餐店坐下。
虽然有扫码点餐服务,但店员还是贴心地递上了两份纸质菜单。
他掀开封皮扫了一眼——
招牌香煎小羊排/398
只看了一行,他果断抽走了江驿洲手里那份菜单:“饿了吧?这顿我请。”
说完不等江驿洲反应,直接扫码下单了一份全素沙拉。
就那么几根草,叫价58,黑心至极。
江驰表现得十分自然。
正是因为他过于自然,江驿洲才觉得不对劲。
五分钟后,店员端着碗绿中带紫的草走过来,嘴里温和地招待着:“您的餐品已上齐。”
江驰泰然自若把草往江驿洲面前一推:“吃吧,别说我饿着你。”
江驿洲:“……”
真不愧是你啊。
江驿洲深吸几口气,一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再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来、请。”
嚯,这么大方。
江驰自动忽略这人的咬牙切齿,重新扫码下单了一份香煎小羊排。
江驿洲又加了两份主食,空荡荡的桌面这才看起来热闹点。
餐品上齐,江驿洲百无聊赖叉着碗里的草,“说吧,找我什么事?”
江驰咽下嘴里的羊排,又擦了个嘴,才说:“是关于楚序的。”
听见楚序的名字,江驿洲身形一顿。
江驰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堵住他还没编排好的说辞:“都在一个年段,又是年级第一。你可别说不认识。”
“认识,但不熟。”江驿洲拿着叉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戳,似乎觉得很没意思,“怎么忽然问起他?”
江驰言简意赅——
“他以前是我邻居,现在是我同桌。”
“不熟也不碍事,他背处分那件事总在全校通报过吧?说说。”
江驿洲拉着张脸,不情不愿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一打我那次?”
那次是哪次?
他打江驿洲的次数那可太多了。
江驰想了几秒,没想明白:“具体点?”
江驿洲白眼一翻,当即决定不再自取其辱:“就是一天两场架那次。”
彼时两人刚打完第一场,江驰反手把江驿洲掀翻在地,还没走出一条街呢,迎面又遇上一群欺负人的混子。
江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手给一起收拾了。
江驿洲见他还有印象,脸更臭:“那群混子是隔壁技校的,你知道你一个顺手给我带来多大麻烦吗?”
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这个弟弟可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好几次江驰没敢下死手,江驿洲却敢揣刀子往他身上捅。
思及此,江驰毫无诚意地道歉:“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话锋一转:“但这和楚序有什么关系?”
江驿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那群人当时欺负的就是楚序啊,就是摔进垃圾堆的那个。”
江驰一愣。
他印象里倒是有那么个初中生摔进了垃圾堆。
一米七的个子,干瘦干瘦,看着跟营养不良的猴子似的。
“别的我不清楚。”
“反正那天你替他出完头,他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
“他背处分那次,打的就是那群人。”
江驰怎么都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楚序身上的处分竟然会和自己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