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陷入沉思没再说话。
江驿洲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主动搭腔:“不过你放心,那群孙子可欺负不到我头上。”
江驰闻言抬头一瞥,心说那可真遗憾。
就楚序当年那一米七的身板,挨个两拳都要命。没人庇护,天知道他是怎样度过的高中两年。
江驰越想越烦,视线在江驿洲身上逡巡几圈,最终落在他校服口袋上。
刚才这人就是从右边兜里掏出的口罩。
江驰没头没尾问了句:“兜里有多余的吗?”
江驿洲没听明白:“讲人话。”
“口罩。”江驰耐着性子补齐主谓宾,“你那兜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口罩?”
这回听明白了。
江驿洲没好气回他:“我是有病吗,没事干揣那么多口罩在身上?外头药店五毛钱三个,自己买。”
那谁说得准,指不定你就有病呢。
江驰站起来,诚挚地发出邀请:“吃完一起去散个步?对了,这附近哪儿有肥料店?”
江驰这套操作过于熟悉。
江驿洲脸一黑,猛地就想起两人第一次打架——
他当时刚升初中没多久,同班同学的脸都没认清两张,回家路上就被套袋打了一顿。
江驰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尿素袋子。
破破烂烂但味道极冲,一闻就知道没少被人反复利用。
江驿洲飙了句脏话,旧事重提:“你那个袋子到底哪儿来的?”
江驰听乐了,大发慈悲替他答疑解惑:“我外婆乡下有块地,老人家就爱废物利用。”
那袋子不仅装过尿素,还装过牛粪。
可惜初二寒假一过,畏寒的老人没能挨过那个冬天。
连带那块地也一起荒废了。
那之后江驰还回过一次乡下,老房子少了人气,好几处墙体都隐隐有倾颓的趋势。
江驿洲生平最讨厌看人脸色。
但面对江驰,这项技能无师自通——“口罩和袋子是吧?等着。”
江驿洲搞来口罩和蛇皮袋,不知道从谁家又顺出来两件狗味十足的军大衣。
浓烈的狗味扑鼻而来,江驰果断捏住鼻子后退两步:“哪儿偷来的生化武器啊,味这么冲。”
这人恶狠狠瞪过来:“你不是要去打架?我可不想被认出来。”
江驰一挑眉,面不改色地穿上:“你可别胡说,我那是要去弘扬助人为乐传统美德。”
江驿洲:“……”
弘、扬、助、人、为、乐、传、统、美、德。
这十个字拎出来,江驰也就能跟“人”攀点亲戚,还得是远房的。
江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少在心里骂自己。
但谁让两人是亲兄弟呢,他不计前嫌地提点他:“骂我别带种族,不然和骂你自己有什么区别?”
江驿洲:“……”
靠。
做完前期准备,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技校后门的网吧。
由于谁都没满十八,压根进不去,江驰干脆挑了块风水宝地蹲着。
背风,不冷,还能晒到太阳。
美中不足就是身上的狗味被太阳一晒,直冲脑门,还有点熏眼睛。
江驰把蛇皮袋叠成小方块,眯着眼往网吧里瞅:“真在里面?”
江驿洲看不上他脚下那块地,非说这样蹲着不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