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次说少不少,江驰做梦都听见楚序在道歉。而楚序总是盯着江驰的脸走神,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次数,只得从头再来一遍。
就这样折腾到深夜,说了不下千百次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江驰就一脚把楚序踹醒:“别睡了,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吗?”
楚序没来得及戴眼镜,那张脸上流露出堪比稚子的茫然。
眼神还不聚焦。
江驰本来也没指望什么。
他懒得互相折磨,索性开门见山:“昨晚是我情绪不好,对不起。”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床上。
江驰换上校服,转身走进浴室洗漱,余光掠过那道僵硬的身影:“至于你——”
“别再一个劲地道歉,烦都烦死了。”
这话宛如迟来的赦免。
却给足了楚序得寸进尺的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按捺住胸腔里那颗不受他控制,扑通扑通跳得正欢的心脏。
沙哑颤抖的声音出格地追随着江驰的脚步,“你不觉得恶心吗?”
江驰正掬着冷水往脸上泼,听见这话眉头一拧:“喜欢是种情绪,有什么好恶心的?”
何况楚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楚序敢像变态一样,江驰绝对打得他爹妈不认。
“那我……”
话音戛然而止。
镜面倒映出楚序犹豫的模样,紧抿的嘴唇配上那张愁苦的脸,和上刑场别无二致。
前摇太长一般不会是好话。
江驰毫不犹豫打断楚序施法:“那你可以出去了。”
这人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出了后半句——“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沉重的“砰”。
浴室里响起水声。
楚序垂眸看向地面,顷刻就掌握了心脏的主动权……明明好不容易才能失去控制。
良久,浴室门被重新打开,洗漱完毕的江驰和他擦肩而过,语调维持着一贯的随意,“我说不可以,你就能不喜欢吗?”
如果喜欢是件这么简单的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