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事繁重,咱们在这样争来争去的只会让皇上更是心烦。”年幽若秀眉紧皱,低着头长叹了一声,又对婉玲说道,“皇后娘娘有为难之处,咱们还是走吧。”她总是一言一行极为谨慎,不敢有半点差池。
婉玲轻轻横了她一眼,眸中含笑,“年妹妹向来识大体,懂得体贴她人,也难怪当年享受着皇上的专房之宠。”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白初念,欣然笑道,“ 皇上也是温柔多情的,再过几个月,妹妹生下小阿哥,皇上龙颜大悦,那恩宠自然会越来越多。来日姐姐们恐怕还要沾妹妹的光呢。”
白初念看见她那轻蔑的眼光,冷凝的笑意瞬间收敛,目光不自觉落在年幽若凸起的肚子上,袖中的手指在无人得见处,无意识地蜷紧了一下。
年贵妃也是一个盈盈若水的美人,在王府里,雍正对她的独宠让一众女人嫉妒到发疯。
她得到的盛宠真是因为年羹尧吗?雍正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其他情感吗?
“后宫总要添新人的,花团锦簇的时候才是美艳呢。”年幽若语气温和,脸上勉强挤着笑,“本宫也是为皇上皇嗣着想。”
婉玲听后又瞥一眼白初念,见她眸色黯淡,知道自己的话被她听到心里去,这目的得逞了,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艳,“后宫繁花似锦当然好,只是姐姐最想看到的还是年妹妹独秀一枝。”
年幽若不由得浅浅一笑,“姐姐就别取笑妹妹了。”她不争宠,绝不全是她懦弱可欺,不媚主是她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风骨。
“姐妹们谁不知,只有年妹妹最懂人心,也自然懂得皇上的心。”婉玲略有深意的眼神定定看向白初念,神色诡魅,“皇上再不待见谁,只要是安分守己的女人,还是愿意给点面子情的,一有时间也会来妹妹宫中小坐。”
年幽若已经红了脸,垂着头不再多言。
众人一阵哄笑,白初念眸中却有冷芒在这一瞬飞逝而过。
齐妃眼中掠过一丝不悦,不愠不火道:“说到心思细腻,没谁比得过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给得怜爱又有多少呢?”
皇后徐徐抬眸,直盯着这个想挑弄是非的女人,李氏喜欢背后使绊子嚼舌根,从没人能拿的住她的把柄。那背地里恨她、骂她的人虽不少,奈何没她嘴皮子油滑、不够她小心思多,表面上只得跟她和和睦睦。
但没想到今日她竟敢摆到明面上来,在众多妃嫔跟前直言她不得圣心,这简直就不把她这个皇后当回事。
“女人的心机在皇上跟前用的好是情趣,用的不好便是呱噪小气了。”皇后面上平静无澜,眼底却暗藏阴冷,“你的端庄不过面子上,骨子里的贪婪和小心眼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齐妃觉得她的话语是那么讽刺,冷眼看她,暗暗笑道:“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教诲。”忽然邪魅扬起唇角,饶有意思的朝前走去,“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妹妹们就陪皇后娘娘到亭中坐坐赏赏花。”说罢,扶着丫鬟的手朝着凉亭的方向前去。
皇后镇定自若,轻轻哼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向来阴险毒辣,出了名的笑面虎,皇上已经打定主意,要护着白初念在宫中平安度日,她还能耍出什么鬼花样。
定了定心神,朝白初念看过去,嘴角不禁弯起,“看在本宫不与你计较的分上,你也得一同去。”
白初念一见这个笑容,顿时心生烦闷,皇室家长里短是非多,平静的表面下,流言蜚语蠢蠢欲动。她本想开口拒绝,却见皇后眼神里透出来些许严厉的不快,只好恭恭敬敬随她过去。
御花园凉亭不大,里面已经站满了伺候的宫人,个个垂首站着,默不作声。
皇后一身雍容华贵坐在上座,几个位份较高的娘娘围坐两边说说笑笑,石桌上早已摆好了茶果糕点。
齐妃慵懒地斜靠着椅背,无聊时竟从头上拔下一直金钗,艳丽的长指甲缓缓摩挲着。虽然已过四旬,依然能够从她雍容中看出往日的风采,尤其是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更彰显出她高贵的身份地位。
亭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初念身上,嘴角若有若无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好似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皇后神色依然一副阴沉沉,半响开口道:“你也坐吧。”
白初念向她福了福身,表示谢意,在一旁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
“本宫今日让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皇后脸上堆起几分笑意,似乎也在想着扮演一个和蔼从容的主子。
一听说她用“商量”两个字,众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皆是吃惊。想想皇后是什么身份,她想做什么只需要经过皇上,哪需要对人用商量的话语。
皇后忽略她们的脸色变化,极尽的挤着笑脸,对白初念道:“皇上的心本宫明白,等过了这个年,本宫会安排好你的宫殿。”
这笑看在白初念眼中就是笑里藏刀,让她坐蓐针扎,她勉力维持脸上从容淡然,“娘娘不必费心费力,奴婢现在的住处很好。”
皇后一听,脸上的笑意夹杂着几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