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原本脂粉娇艳的脸气得更是发红,握着绢帕的手青筋突起,一只细长的手指哆嗦着指向她,怒道:“本宫再不济还有个三阿哥,皇上就是看本宫不顺心,也给了本宫一个妃位,顾恋着夫妻情分会给本宫留个体面。而你呢,你有什么?”她眼底的讥讽嘲弄呼之欲出,脸色扭曲而狰狞,“这些姐妹谁不是为皇上生育过皇子,皇上再是冷血,也会因为我们是小阿哥的亲额娘,该给我们的,半分都不会少。”
“李姐姐先消消气。”婉玲拍拍她的胳膊,佯装姐妹情谊深,转脸看向白初念,鲜红的唇畔一凝,冷哼道,“光扯嘴皮子功夫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也替皇上生下个小阿哥,那才是你的厉害之处。”
白初念低着眸子,脸上不缓不急的挂着冷笑,“娘娘认为生了孩子就能够笼络住皇上,那你怎么会失宠失势呢?”
婉玲眼底的怒意蔓延,直视着她,愤恨道:“本宫的四阿哥聪慧、沉稳、懂事、乖巧,连先皇都对他称赞有加,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真的对本宫冷待。”
“是吗?”白初念抬眸,饶有深意一笑,“弘历阿哥是最听话,最知礼守节,在先皇跟前频频表现出博学多才的聪慧。可皇上又不是先皇,娘娘不能仗着四阿哥有几分小聪明,就急于想着母凭子贵。”
这番话不但沉重地打击了婉玲的气势,还直言不讳道出了她在雍正面前不值一提,让她认清自己在皇上心中几斤几两。
面对她的伶牙俐嘴,挖苦嘲讽,婉玲愤恨之下,只是张口结舌,不多时,又收敛的眼眸中的怒气,瞬间变为冷冷的嗤笑,“尽管这些年本宫风光不再,但本宫只是在皇上面前失了宠,在皇后娘娘面前还是一如既往地备受礼遇。在看看你自己,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对你好脸相待了?”
“皇后娘娘喜欢聪明的人,但不喜欢在她面前耍聪明的人。”白初念波澜不惊的目光微微看向更远的地方,扬唇似笑非笑道,“你那虚情假意的小心思小手段,可别用多了。”
婉玲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冷冷的望向她道:“皇上同样不喜欢诡计多端的女人。”
“我是不如娘娘温柔可人,可是皇上就是喜欢娇纵任□□吃醋的女人。”白初念转头,平静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气怒,“这些年,娘娘百般讨皇上欢喜,却始终不得他笑颜,不是吗?”
话音落下后,婉玲登时将目光狠狠地瞪向她,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白初念看到她眼中的暴怒和冷意,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硬生生的吞噬掉,但她还是冷笑着,语气态度异常的冰冷,“这么看着,娘娘只是空有名分没有爱情。即便有一天你可以称霸后宫,然而,依旧被困在权力的囚笼之中。即使笑,那也是脸上强颜欢笑,心中还是泪流不止。”
这如连珠炮似的一通将对手从头到尾冷嘲热讽一番,丝毫不顾及有奴才在场。在她看来,这场风浪不是她挑起的,她也只是有礼有节地捍卫自己应有的尊严罢了。
婉玲眼底深处灼烧的火焰,似乎要将她气疯,为了让自己不再遭受无端的羞辱与伤害,她唯有将她的每一句话都当作是假话,只有不去相信,才能保全自己,至少还能保留一份骄傲与尊严。
白初念将她眼中的暴怒尽收眼底,望着她笑道:“就是娘娘对皇上没什么感情,却又不得不为了家族的荣耀在深宫里步步为营,为了族人去赢得皇上的欢心。这样活着真的很累。”
“你不知道在宫中树敌众多只有死路一条吗?”齐妃的声音带着沙哑并咬牙切齿,看着她冷冷的嗤笑了一声,“皇上喜欢你自是可以护着你,等哪天你落得跟本宫一样,本宫随时都可以把你攥在手心里。”
白初念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她,“但愿你可以等到那一天。”
今日亲眼目睹她的飞扬跋扈,众人心中气恨难平。
齐妃正欲张口继续还击,只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回头,当即满面震惊。
方才还水火不相容的几个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绿竹低声斥责道:“皇后娘娘来了,还不快去行礼。”
白初念这才意识到皇后已经来了,转过头去,见她穿着一身寻常的浅黄色常服,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怀抱暖炉,在众多宫女太监簇拥下,徐徐走来。也只好低着头,俯下身行礼,与她一同低头的还有一众妃嫔。
齐妃见到皇后前来,嘴角的笑意更加讥讽嘲弄,还没等皇后发话,便兀自起身凑到她身边,皮笑肉不笑道:“皇后娘娘可来了,您看看,这个女人目无尊上,居然敢对我们姐妹无礼,实在是可恨。”
她话一说完,婉玲搭着微微的手起身,恶狠狠地瞪了白初念一眼,急忙附和道:“娘娘,李姐姐的话绝无虚言,好歹妹妹们也是皇上的妃嫔,竟被一个奴才给出言羞辱了,皇后娘娘一定要为臣妾说句公道话。”
皇后轻瞥了一眼白初念,她原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连皇上都不怕,怎么会怕了她们这些女人。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她就在御花园的小亭中等她,等了这么半天没见她来,原来是被这些女人给拦住了。
齐妃见皇后不做声,冷笑着质问白初念,“在皇后娘娘跟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初念不卑不亢的站在她身侧,语气淡然,“我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有什么想说的尽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