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
玄武遥指其中一间房,一行人跟着看过去。紫蝶神色微变,看向江如华,低声说:“师尊,那是妙珠的房间。”
联想到松鹤口中的第十四人,众人面面相觑。
江如华垂了垂眼眸,上前敲响房门。
房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妙珠一张脸苍白无光,眼神稍显呆滞,“徒儿见过师尊。”
那双无光的眼睛扫过一行人,语气疑惑:“师尊?发生何事了?”
沈行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妙珠,方才他和妙珠见面时,只觉妙珠走路的姿势僵硬,以为是身体不适的缘故。如今细细观察一番,更像是身体不受灵魂所控,与小花有些相似。
难道妙珠也中了控魂香?
然而就在这时,玄武忽然惊呼一声:“奇怪!那股气息不见了!”
朱雀追问:“怎么回事?”
玄武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无辜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师姐你知道的,我占卜从不出错。”
旁人兴许不知道,但沈行云知道玄武所言半点不虚。松鹤乃坤道祖师,玄武乃当今乾道第一人,自幼修习八卦占卜,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另一边,江如华收回落在玄武身上的视线,轻声开口:“为师只是来看看你,你回房休息吧。”
妙珠眨了眨眼,眼中的混沌逐渐被清明取代,“好的,师尊。”
“时间不早了,紫蝶,你来安排诸位歇息吧。”
“是,师尊。”
房间有限,尊者们各一间房,其余小辈只能挤一挤。沈行云没跟大花等人一起住,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跟着残月去了。
走到半路,沈行云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借口和大花有话说,打发残月先回房间。等残月走远后才往反方向去,今天吃晚饭时他特意向紫蝶打听了一下灶房的位置。他没想到会在山下花费这么多时日,梅花糕所剩不多了。
灶房特意为他留了门和一盏小灯,沈行云找到糯米粉,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小刀,摊开左手,咬紧牙闭着眼往手掌上用力一划——
“嘶……”
白色的血成串落下,空气中弥漫一股沁人心脾的雪莲清香。
忽的,沈行云察觉到什么,扭头向后看,门外黑漆漆的,空无一人。他摇摇头,暗忖自己疑神疑鬼,竟觉得有人在门外偷看他。
他很快做好梅花糕,打包了一份拎在手里。从灶房走到残月房间花了一炷香,左掌的伤痕已完全痊愈。
房间里点着昏黄的烛光,一进门便看到残月坐在桌前,漆黑的眼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晦暗不明。那双眼睛沉沉看过来,落在他的左手上,他瞬间产生一种没来由的心虚,下意识想藏起左手。
但转念一想,对方又不知道,他藏什么藏?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将梅花糕放在桌上,“大花对身中控魂香的人比较了解,我问了问他对妙珠的看法。”
残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低声问:“怎么看?”
沈行云面不改色:“他没跟妙珠接触过,看不出来。不过我直觉妙珠像中了控魂香,但刚才又不太像了。”
“对了,你之前说有件事还不确定,等确定了告诉我,现在确定了吗?”
残月点头:“你猜得没错,妙珠确实身中控魂香。”
子蛊和子蛊之间是有感应的,不过他身上的子蛊被禁锢在重重禁制之下,一时没有感应到另一只子蛊的存在,妙珠离得近了,胸前的吊坠才有了些许反应。
“果然如此,不过我看妙珠并非小花那般如同行尸走肉,是不是说明还有得救?”
残月意味深长道:“除非有母蛊。”
可是李氏最后一个传人李浅已经死了,母蛊定也随之湮灭,该怎么办……等等!
沈行云蓦地瞪大双眼,喃喃道:“对啊,母蛊已经死了。”
苗疆蛊术中,母蛊一旦死亡,子蛊也会随之死亡。如今李浅死了,控魂香便成了再普通不过的香粉,怎么还能操控妙珠呢?
残月温声说:“阿云聪颖。”
沈行云后背发寒,撑着桌子坐下来,压低声音:“那日我们亲眼见到了李浅的尸体……难道是范无道狸猫换太子,李浅并没有死?”
“我想第七日我们就会知道答案。”
也是,控魂香会在第七日彻底完成吞噬,到那时如果妙珠平安无事,便说明母蛊还活着,要么李浅还活着且就在雾音阁,要么雾音阁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李氏后人。
他点头:“好。”
看了眼桌上的梅花糕,催促道:“光顾着说话了,你快吃了它。”
眼前人一反常态,看都没看一眼梅花糕,只定定凝视着他。漆黑的瞳仁看不出情绪,宛若深夜的海面。
他没多想,伸手去解牛皮纸袋。左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大拇指似有似无地拂过他的掌心,微微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