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长剑破空对上,电光火石,谁也不愿让谁半分。
“秦总督,你今日不行啊,就这点能耐吗?”
“彼此彼此,我看楚姑娘说大话的能耐倒是好。”
两人已鏖战近一个时辰,彼此体力早已透支,现在全靠一口不服输的气撑着。
两人咬牙切齿的对话让廊檐下出神的三人一瞬回神,三人虽不知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但她们都明白,当务之急是将两人分开,否则,今日两人这状态怕是要见血。
三人欲上前,谁知却被楚余和秦子言厉声拒绝。她们今日定要分出个胜负来。
两人体力早已不济,这会更是喘的一口气接不上,楚余第一次觉得和人切磋这么累,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今天这场切磋是有史以来让她最爽的一场。
许是两人鏖战一场已有了八分默契,刹那间,两人对视上,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放手一搏的决心。
既如此,那便一招定胜负。
恍惚间,兵器落地之响,大口喘息之音,多人惊呼之声,一道响起。
卿安还是除在战场杀敌外第一次看见秦子言这么拼命,她着急顺着秦子言后背,想出声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秦子言此刻体力早已耗尽,她单手撑地半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右手,她的剑,脱手了,她……输了。
胜负已分,然而一时间楚余和秦子言谁也没说话,满院只剩了另外三人不满又担忧的声音。
过后,两人被安置到房间的长凳上坐着休息,歇息着,楚余的视线里多出了一道细长身影。
“胜负已分,愿赌服输,这把剑,是楚姑娘你的了。”
秦子言做出的动作,说出的话,让除楚余以外在场的三人全愣住了,尤其是卿安,她不可置信的在楚余和秦子言之间来回打量着,须臾,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双眸一瞬睁大。
“大人这不行的!那是陛下赐给你的宝剑,不可轻易易主,否则……”卿安没说完的话被秦子言紧抓她手臂的手制止。
否则什么,秦子言比卿安清楚,无非就是让她当心此举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触怒龙颜,招来无端的杀身之祸。
这些秦子言自然清楚,可她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何况在决定切磋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再说,一身武艺的楚余,身藏绝技的亓官冷,无所不知的邓漾,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她秦子言诚愿深交之人,所以,她的剑要是到这群人手里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她好像也不算亏。
秦子言松了紧抓卿安手臂的手,将桌上的宝剑又往楚余面前推了些,“这场比试确是我输了,这宝剑便先由楚姑娘帮我暂时保管,下次你我再约,就还以这把宝剑做彩头如何?”
楚余这会缓过来了,她点头,一手收宝剑,一嘴回话,“好,下次再约。”
短暂的插曲后,众人用过午饭,秦子言和卿安跟着邓漾去探听消息,而亓官冷和楚余则是留在了房间休息,具体点,应该是楚余休息。
“亓官大夫,我手好酸啊,我肩膀也好疼,浑身都疼,你能不能帮我按按?我真的好疼啊。”
楚余趴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嚷嚷个不停,亓官冷就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人闹,现在倒是知道疼了。
“你说你,好好的要人家剑干嘛,你又不缺,这下好了,为了一把剑,费力不讨好,不仅伤了身子,还把人家推到了危险中。”
亓官冷无奈摇头,她有时候真搞不明白楚余在想什么。
“我知道。”楚余哎呦着偏过头看向亓官冷,她解释道,“我只是看她的剑在和我对练时缺了个口,那有缺口的剑有多危险,亓官大夫你不会不知道,保不齐之后什么时候就断了,那要万一是在战场,可就完了,所以我才想把剑拿到手给修一修。”
“所以就因为这你就把人家拉来和你决一死战?”亓官冷忍不住啧了声,她这下是真搞不懂楚余的想法了。
“才不是!”楚余大声反驳,“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只是那缺口,用肉眼是看不见的,我要直接和秦总督说她的剑缺了个口,随时都会断,她看不见证据,那就不会心甘情愿的把剑交给我给她修,所以无奈之下,我就只能趁着先才的机会下手,利用账本的事做交易,否则之后我没有和她等价交换的东西,就很难再拿到那把剑了,到时候万一真因为我让人出了点什么事,我会愧疚到死的。”
最后一句话,楚余说的格外小声,好像真的已经开始愧疚了。
亓官冷瞧了眼桌上端端正正放着的宝剑,又看了眼躺床上可怜兮兮的楚余,竟莫名笑了起来。
这一天天的,楚余可真是会给她惊喜。
“姐姐。”楚余浅浅叫着。
“嗯。”亓官冷答的顺口。
经过大半月的洗礼,亓官冷现在对这两个字已经无感了,楚余有事姐姐,没事亓官大夫的套路,她已经摸清了,她以为这次楚余是要让她不要把这事告诉秦子言,于是她自顾自的点头道:“放心吧,在你把剑修好前,我不会告诉秦子言的。”
亓官冷做出一副她都懂的模样,楚余却慌了,她忙出声打断亓官冷的幻想,“不是不是,不是这件事,是其他事,我想请你帮忙的是其他事。”
嗯?居然还有其他事,亓官冷心下腹诽,楚余现在这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她以后一定要仔细斟酌一番再帮忙,可话到嘴边却是,“说来听听。”
亓官冷答应的爽快,楚余却扭捏了起来,她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楚余撇了眼撑着下巴靠桌上一眨不眨看着她,等着她下文的亓官冷,竟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偏向了另一边,终是在承诺的逼迫下,轻声打破了她曾经的誓言。
“就是我想借你葫芦使使。”
不大不小的声音落入亓官冷耳内,立刻便让她挺直腰背警觉了起来,“你要干嘛?!”
这个问题问得可真好啊,楚余尴尬的红着脸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就,偷个账本。”
其实先才,是她输了,她在最后一刻,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