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不好笑,连人家一招都抵挡不过,徒增笑料。
自此他意志消沉,浑浑度日,可以说,那场比试改变了他的修炼之路,无数次深夜里阴暗地想,若是没有这人便好了。
如今机会正摆在他面前,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报复机会。
施弥躲在暗处,看到那弟子脸上的扭曲,和他不断逼近的剑。目光转向随深,他的脸上一片黯然。
她垂下眼帘,抬眸那刻,檀口轻动,素手轻捻,岫旻峰上的那颗老树枝条极速抽长,迅疾地盘绕成一堵墙,横亘在两方之间。
谭耀明惊恐地捂住鼻尖,摊手一看,指尖沾血,还有一小块肌肉组织,竟然磨去了他的鼻尖肉。
他恼怒道:“偷袭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出来单挑!”血淌在脸上生恐。
女声嗤笑:“你落井下石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去一趟域舒阁!”
谭耀明脸色变动,身边的人闻言更是劝道:“耀明,算了,闹到域舒阁就难收场了,下次找机会便是。”、
谭耀明犹豫间被旁的人拉扯着走了,他恶狠狠瞪着随深,“再有下次,你就等着。”
施弥从暗处跳出,迈着莲步朝他走去,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大喘粗气的人,她缓缓朝他走近,低声:“你怎这般无用了?”
随深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着,他的手臂被尖锐的岩石划出一道口子,血不断滴落,她好似一点都没瞧见,在假惺惺的关怀,语气嘲讽。
他遮住手掩起脆弱,忍住抖动的嗓音:“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场景么?”
她蹲下身,双手搭在膝上,眼若点漆:“被你发现了。”望见他一瞬僵滞的脸色,缓缓弯起唇角。
她站起身,“随深哥哥,今后你可再也不能高高在上了。”
她和那些人并无二致。
随深胸口起伏剧烈,各种情绪翻涌,他敛下眉不去看她,这样就自以为看不到她的嫌恶。
施弥凉凉地望他一眼,见他这副懦弱逃避的模样,便立即收回了眼,顿觉无趣,御剑离开此处。
之后,她倒是没再见到他了,除了偶尔谢盈带回他现身于何处的消息之外,这个人就像消失了般,有可能藏于某座峰或哪片林间,她无心搜寻他的下落,正忙着提升修为,为了下个月的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每三年举行一次,参与条件需是新入门弟子,为的是选出其中最出色的人才,往后不多阐述便知对这个人投入的资源和天材地宝不会少。
单是这一点,便引得多少人前赴后继,可以说只要不犯大错,今后的路等同于仙途坦荡,多少人红了眼,拼着命也要夺得魁首。
施弥自然也想得到这份殊荣,不择手段也无谓。
宗门大比前夕,施弥趁着夜色出山门,她来到山脚的街上,进了尾间的一家客栈。
她上楼进到最里间的房里,穿过一扇绿水浮云屏风,里间茶香氤氲,杯盏浮生。衬出云烟水汽的少年郎那张远山眉映横波脸。
“好端端的怎品起茶来?”施弥走至桌前坐下。
张宜枫执起茶杯往空杯里倒,“文人雅致懂不懂?”修长的手执起七分满的茶盏放置她桌前。
“尝尝看,新学的。”
施弥打量了眼,淡青色的水在杯中晃悠,她端起浅浅抿了一口,望着对面万分期待的眼神,她特意不说。
张宜枫等了好半天还等不到她吐一个字,急道:“快说,到底如何?”
施弥这才慢悠悠放下杯盏,咂咂舌,道:“尚可。”
“呵,就挤出了这两字。”嘴角却有轻微的弧度勾起。
施弥想起正事,严肃着脸色:“对了,我要的东西可有帮我拿到?”过几日宗门大比便正式开始了。
他挑眉道:“自然,哪次我拖后腿过?”
说着,他便从袖里取出一包黄纸包裹的物什,放在桌面,施弥伸手拿起,放到鼻尖轻嗅,“这便是那醒神粉?”
张宜枫点头,脸色认真道:“不过切勿集中使用,还有也不要频繁使用。”
“为何?”
“此物起的作用是瞬间调动气血恢复一时的精力,我担心你用的次数多,会适得其反。”
施弥紧紧攥住那包粉末,宗门大比第一关考验的是修士的耐力和适应性,她们需在布下的幻境中存活七日,不得中途退出,坚持到最后的人才可参与第二关。
面对诸多天资卓越的弟子,施弥没有把握,她只能寻求一些场外帮助,望着手里的粉包,希望真能在危急关头助她撑下去。
见她的脸色始终低迷,张宜枫道:“担心个什么劲!不过区区宗门大比,我哎,堂堂流砂派少主!有我在,定能祝你夺得魁首。”
睨向身后之人:“是不是,阿坤?”
他配合道:“少主出马,定能祝得施弥姑娘月宫折桂。”
施弥抿出一个笑,朝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