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二字,倘若从旁人口中讲出来,倒也没有特别之处,可从使臣口中说出,却实在辱没了‘忠心’二字。”苏桃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话却是特意说给墨辰听的。
墨辰微微皱眉,佯装疑惑的道:“苏将军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往日里与我有什么过节?”
“使臣多心了,”苏桃睨了他一眼,道:“只是北狄的君臣同心同德,自然不会偏袒外臣。”
宴席结束后。
苏桃和红昭一同上了鞍车,鞍车内部十分宽敞,车底铺设着质地精良的兽皮毯,柔软且舒适。
苏桃安静地坐在车的一角,红昭则侧身躺在不远处小憩。
马车缓缓前行,一路平稳。
苏桃坐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神色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轻声说道:“国师,我这个月的癸水推迟了半月有余,我从前在书上看到,女子癸水推迟,有可能…有可能是因为怀有身孕了……”
“哈哈哈……”红昭望着她满脸认真的模样,不禁笑弯了眉眼:“你是如何怀有身孕的?”
自己明明从未与她有过越界之举,这丫头该不会以为仅仅是亲亲抱抱,就能怀上身孕吧?
苏桃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声音极小的回答:“我日日与国师宿在一处,所以才会这般猜测……”
红昭单手撑腮,勾了勾手指,这个动作便是唤她过去的意思。
只等苏桃慢慢挪动近了,红昭一记响指敲击在她的额头上,无奈地轻叹一声,向她徐徐解释道:“你癸水延迟,并非有了身孕,而是因为你近来过于劳累的缘故。”
“国师为何这般肯定?”苏桃脑子有些发懵,一脸疑惑地问道。
红昭忍不住又敲了一下她本就有些迷糊的脑袋,笑道:“因为本国师比你聪明,也比你更懂常识。”
两指头敲下去,苏桃的额头瞬间泛起一大片红痕。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红昭却长臂一伸,将她稳稳地揽入怀中。
红昭双眼微闭,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苏桃柔软的发丝,神色透着一丝慵懒,缓缓说道:“你年纪尚小,长期进行高强度的锻炼,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的负担,从明日起,你每天把锻炼时间减少一个时辰,劳逸结合,既能保证你武艺持续进步,又不至因为过度劳累而损伤根本。”
此时,苏桃被他用力抱在怀中,侧脸因挤压而变形,嘴巴紧紧贴在红昭坚实的胸膛上,她含糊不清的道:“我听国师的。”
翌日。
苏桃像往常一样,卯时三刻准时来到教场,与永诚一同切磋武艺。
二人你来我往,正打得酣畅淋漓之时,只听“咻”的一声响,一支利箭带着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径直射穿了比武台上的木杆子……
苏桃急忙回身,却不见射箭人的半分影子,她伸手握住箭杆,用力将箭支从一旁的木杆上拔了下来,仔细端详后,她发现箭尖竟是镂空的,里面塞着一个小小的纸团。
苏桃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取出,慢慢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你爹临终时,特意给你留下了信件。” 仅仅看了一眼,苏桃便立刻认出来,这是墨辰的字迹。
来不及细想事情的真假,她当机立断的道:“永诚,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话落,苏桃身姿轻盈地从比武台上一跃而下,而后,她朝着四夷馆的方向小跑而去。
四夷馆,是朝廷专门用来接待少数民族及其他藩属国官员的场所,向来不对普通民众开放。
她正准备踏入四夷馆的大门,却被墨辰带领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见此情形,她赶忙抱拳行礼,道:“劳烦各位帮忙通传一声,就说苏将军专程前来求见使臣。”
没过一会儿,负责传话的士兵脚步匆匆地折返回来,对着苏桃如实禀报:“墨宰相说了,他只认识苏桃,却并不认识什么苏将军。”
“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矫情起来了?”苏桃一把推开挡她的人,迈着大步往里走去,神色自若道:“苏将军是我,苏桃亦是我。”
苏桃顺着台阶拾级而上,直奔二楼供人休息的卧房走去。
来到卧房前,她用力推开房门,瞬间,一股浓烈的烟气扑面而来,整个卧房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