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好哦了一声，手依旧牢牢抓着他的胳膊，“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帮他们作弊了是不是？只要你说，我都相信你。”

王阳呼吸一滞，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慌张地看着他下意识就想张嘴否认，可真对上他的眼神时，王阳又可悲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

要撒谎吗。

要对季好撒谎吗。

不撒谎，那他会怎么看我。

王阳咽了口口水，深呼吸，终于下定决心，“是。”

“你自愿的？”

王阳撇开脸没说话。

“我能帮你，只要你不是自愿的，我都能帮你。”

“季好，我，我是自愿的，但是我是有苦衷的！”

对，我没办法的，他们用权力、金钱压我，我怎么反抗呢，我反抗不了的。季好怎么会懂，他根本就不会懂。

王阳越想越有底气，“季好，你帮不了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季好闭了闭眼，“王阳你想好了，在盛华作弊可是……”

“我想好了，”王阳打断他，眼神闪躲着，但态度很坚定，“我都想好了。”

季好一下泄了气，手也跟着松开，“你都想好就行。”

……

第二天下楼看见季好的时候王阳惊了一下。他本以为昨天摊牌之后季好就不会再跟他们这群人一起了，毕竟他昨天反应挺激烈的，看起来对这种事很反感。

“来了啊，”王阳快步上前，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热腾腾的情绪，“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季好打了个哈欠，垂着眼皮没说话，沉默着跟他一起往食堂走。

哦，还在生气。

王阳从裤兜里拿出一块用金灿灿的薄锡纸包起来的巧克力，“别气了，喏，你最喜欢吃的。”

季好没接。

王阳笑着说，“好了，季好，我反悔了。”

季好歪头看他，嘴唇抿得很紧，像是在确认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王阳昨天想了很久，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这会眼下还是乌青的。他用力掰开季好的手指，把巧克力塞进他的手心里。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强硬、不容拒绝的做一件事。

做完这些王阳长舒一口气，又一次对他说道，“季好，考试加油。”

……

第一门考的数学，黄哥踩着点进考场，路过季好的时候还白了他一眼，其余的事情倒是没做。

季好挺意外，以为他至少会跟个小学生一样踢自己椅子，发泄一下愤怒顺带干扰自己答题，没想到担心挺多余，整场考试黄哥都很老实。

考完这人又白了他一眼，季好也没在意，收拾好东西后就回了自己班。

距离下一场考试还有半个小时，这会不少人都聚在一起对答案，看见季好连忙拉他过来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圈。

“学霸，你选择题选的什么？”

考试只收了答题卡，季好把自己的试卷递给他们，“上面都有，你们看完了放我抽屉里就行。”

一群人如获至宝，感天谢地的对答案去了。

季好放好东西去洗手间，一路上不少学生步履匆匆低头交谈着什么，他也没在意，直到在门口被拦住。

“同学，你去楼下吧，里面坏了，”男生歪着头示意他看门口放的一块“正在维修”的牌子。

季好没多想，转身准备下楼，突然又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人他见过，那天吃饭就坐在王阳旁边。

季好猛然回头推开男生大步往里走，那人没防备，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没来得及拦他。

“你有病是吧，说了里面在维修。”

洗手间里，几个男生站在大开着的窗户前抽烟，眼睛盯着最里面一间，听见动静又转过来，脸上全是不怀好意。

“哟，这不是季好吗？”

季好扫视一圈，这几人他都认识，全是那天一起吃过饭的。

他隐隐预想到了什么，冷着脸，语气很冲，“你们干嘛呢？”

“没干嘛啊，别那么紧张，”其中一人掐了烟挥手示意他过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想知道就自己过来看啊。”

这句话一出，里间突然就传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像是有人被捂住嘴巴发出来的。

这声音很熟悉，季好没再多想，大步上前查看情况。

“不要！季好，你出去，滚啊！”王阳拼命挣脱开那只手，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满脸，“滚啊！”

下一秒，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季好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