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就是还能在脑子里嘴硬一下,剧烈的疼痛感已经让我没有余力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两个人待会还要过来打断我的腿,下肢又开始隐隐地幻痛。
笃,笃,笃。
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起。
“开门,新进的高档货到了,还不快来卸货。”门外的人压低着嗓音鬼鬼祟祟道。
闻声,正在教训我的两人随手扔下了刑具朝着门外走去。
意识到这是最后能挣扎的机会,我赶忙扫视着四周能助我逃出生天的契机。
太好了,人牙子出去时随手把装酒的海碗放在了板凳上面。
我拼命的踢腿去碰那条板凳,艰难地踢了好几下才把海碗翻到了地上。
海碗摔到地上裂开的声音在门外熙熙攘攘的哭喊声和叫骂声的掩盖下并不起眼,这些人牙子很显然对屋内的情况很自信,没有过多的留意我。
长吁了一口气,碗碎的那一下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暴露了,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拧动着身子,靠着柱子一点一点地让自己坐到地上,扭过身竭尽全力用脚尖去划拉地上的碎片,直到把碎片带到手能碰触到的地方。
“嗤,捆的可真紧啊!”
只有几根手指还能动弹,只能慢慢的去拾手边的碎片,调整了几下才勉强抓住。
我一边默默祈祷着人贩子别回来的那么快,一边用陶片费力地磨起了捆在身上的草绳。
过了好一会终于挣脱了绳索,屋外的动静也没见停歇。
“他们可真是没少绑人啊。”我思忖着。
现在出去肯定撞上还在卸货的那群人,他们人多势众,直接莽上去就是妥妥的当个傻子。不如......
好不容易门外的动静才消停了下来,听上去聚在外面的人都暂时散开了。
这会儿,前面扬言要废掉我双腿的家伙才想起了我,拖着把柴刀从门外进来了。
我靠坐到地上狼狈的样子,让他的语气中透出一抹得意。
“臭小子,现在知道怕了,该不会吓尿了吧?哈哈哈哈!”
他用酒水喷满了刀身,试了试刀锋。
“哼,待会还有你好受的!”
说着,他俯下身,似是要掰直我的腿好下刀。
就是现在,抬手间一把沙土直接糊上了他的眼睛。
只见那人牙子捂着双眼疼的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我立马松开伪装的绳子,撒丫子冲出了门外,顺着地上的车辙印一路狂奔。
只听见身后传来那倒霉的人牙子在凄厉的叫喊。
“快来人啊,那个小兔崽子要跑了!”
然后成片的火光亮起,把我身后那个方向的夜空烤的通红一片。
我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只能听着远远从后面传来紧促的脚步声,片刻都不敢耽误。
但是心里面却很清楚,要是继续这场看不到头的追逐战,逃出去的希望将会变得十分渺茫。
依着现在这副身体目前的情况,要不了多久又会被抓回去 ,到时候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些运人的人贩子一定是从附近的的镇上把人拉来拐卖的,不然根本不会有这么大数量的人口供他们拉卸。
只要跑到镇子上弄出动静,就算找不到人帮忙也能给自己换个喘息的时间。
不出所料,跑了几里地,就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砖瓦房,再往前就是街道和旗亭酒肆。
可明明才八九点的样子,街上就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到处是大门紧闭的住户和用木板封起来的商铺 ,房屋的结构大多都是木质的榫卯,只有极少数几间是青砖砌成的院落。
我只能一边跑一边狂拍沿路住户的门板,大声地喊着救命。
“见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年代啊,这个时代的人就没有一点夜生活吗?”
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火光,我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求救的想法,一个劲的沿着错乱的小巷四处乱串。
竭尽全力的逃窜最终还是一脚踏进了死胡同,望着高耸的青砖墙,已经是身心俱疲,长时间的奔逃早已耗干了身上的气力。
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逐渐消退,我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能翻过这座墙了。
蹒跚着后退了一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举着火把的人影把这条死胡同堵的水泄不通。
我滑坐在地上,被汗水浸透的脸上满是绝望。
“天要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