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十几天之后,我再次回到了这家店。
像每个喊出真香的人那样,我接受到了来自命运的指引……开个玩笑,其实我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真香了而已!
总之,事情要从离开酒吧的一周后说起。
下初雪的那一天,我浑浑噩噩的地走在大街上,路过人的欢声笑语无法打动我,因为幸福与我无关,我一边走路,一边思考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而我连提起嘴角的劲都没有。
仔细想想房租和找工作这两件事就已经把我压垮了,落在雪上的脚印填满了重量,每一步落得格外沉重。
呼出的空气凝成雾,像抽烟一样,这样不用花钱就能体验消愁的乐趣真是太便宜了。
工作啊……兼职啊……房租啊……什么都好,如果世界爆炸,一切都可以消失了吧。
越走越累,我的灵魂就差凝固成实体脱离这句肉·身了,于是我果断选择停下脚步,像痴傻了一样站在人行道上。
因为通往出租房的小道偏僻安静,我索性躺在地上,想象自己是个石头。
雪花不断地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穿得再厚也会有凉意渗进骨头,让人忍不住颤抖。
我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双腿自然摆放,像一尊石像一样的动作让我反而感到了些许自由。
穷人的自由就是免费地躺在雪里啊。
我的脑子里那混乱的城市梦逐渐失去光芒,转而升起另一个退避的想法……不如回家乡好了,虽然小了点破了点,但是能够称王称霸,一辈子饿不死。
就这样灰溜溜地逃回去吧。
反正爸妈也不会在意我在首尔干了什么……不如就逃回去吧……
我放轻呼吸,在黑暗和冰冷的感觉里大脑空白,雪会吸收声音,周围很静得像除了我的所有人都死掉了。
雪花不断地落下,薄薄地盖在我身上。
穷人也应该有穷人自己的快乐吧,这种快乐富人绝对体会不到。
当我全心全意、苦中作乐地冥想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落在雪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不会是来了个以为路上有死人的路人吧。
被误会就麻烦了,
……但是我不想动。
或许可以装作晕过去了,然后被人送去医院什么的。
脚步声落在我耳边,我的眼皮动了动,终于还是打开了。
举着伞垂着头的男人正皱着眉。
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惊讶和担忧,不同于夜店里的衬衫西装,他穿着厚厚的棉服,半张脸遮盖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啊……是那个牛郎啊。
我后知后觉地想,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而两次见面都格外离谱。
肯定把我当做神经病了。
于是我索性闭上眼里,假装自己睡着了。
“你就当做没看见我吧,我只想安静地躺一会。”
耳边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在我以为他自己离开时,衣服的摩擦声再次响起,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再次睁开眼,李柱延已经撑着伞蹲下,让大半部分伞遮挡住我。
他的眼睛里晃动着光,让我不由叹了口气。
“你这样……会被人缠上的哦。”
李柱延笑了一声,没有问我为什么出现在地上:“要我陪你一会吗?”
“你已经在这么做了。”
李柱延:“嗯。”
“是在体验初雪吗?躺在看雪也很浪漫啊。”
我睁开一只眼睛,果不其然看到他嘴角翘起的弧度,心里的吐槽卡在喉咙。
其实这人只是想找个话题来安慰我而已。
于是我回答:“对啊,你挡到我看雪了。”
“抱歉。”他将伞挪开,露出亮着的月亮和路灯,“这样看得清楚吗?”
说实话没什么看头,躺着还会有雪飞进眼睛里,有些飞进脖子里,冻得我哆嗦了一下,但嘴巴还是硬着的:“看清楚了,很不错,我还可以再看两个小时。”
我还补充了一句:“你不信也可以躺下来,很爽。”
快点被我吓跑吧,干嘛像看流浪动物一样蹲在我身边。
但是他不仅没走,反而真的学我躺在路面上,庞大的一只躺在我旁边,黑色的伞被放在一边,我看了一眼,上面还有美味烧烤店五个大字。
李柱延向我转过头,距离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呼吸间吐出白雾,“确实更好看。”
“……”
我真的无语了,遂捂住自己的眼睛,心脏跳动得砰砰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以前我在家里也会在初雪的时候跑出去看雪,但是躺下还是第一次。”
“牛的。”
“所以……真的只是来看雪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