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见远处火光点点,大军已然启程。
“王爷,属下要拦已经来不及了。”一旁的离慕悄然迎了上来,俯耳说道。
“离慕,给城外的士兵发急召,退出三十里外,不许轻举妄动。”沈自白沉声道,复而折返屋内。
箭在弦上,那便只好另换箭弦了。
沈自白再出来时已换上了赤红战袍,手持头盔,面色沉静。
“将军,属下静候佳音!”陈可溱见状立即下跪作揖,目光炯炯,与远处的火光遥遥相应。
家丁皆一同下跪,豪情壮语在一声声清脆的碗碎声后此起彼伏,而沈自白的心却依旧紧悬着。
可已容不得他再多想了,唯有此计。
沈自白身着寒光战袍一步步跃至马上,郑重地戴上红缨头盔,吁的一声便策马领兵扬长而去。
“将军,只怕皇上先有防范。”离慕快马赶上沈自白,忧心沉声道。
“我自有计谋。”沈自白话音未落,只见前方大喇喇列了兵,只待君来。
两队人马霎时箭弩拔张,只见对方忽闻一声慢字。
对面士兵齐刷刷让出一道来,将领原来是秦老将军,一旁还跟着秦易柒。
秦易柒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秦老将军率先发话。
“好你个沈自白,你父亲乃是一代名将,汝岂敢谋反?”秦老将军威风凛凛,义正言辞说道。
“秦老伯有礼了,沈裴怎敢,沈裴乃是出城门有事罢了。”沈自白笑意盈盈地作揖说道。
“哼,哪门子的攀亲起来了,老东西我今日若是放你出城门那才是天大的笑话。”秦老将军嗤笑几声,不紧不慢地捋了把胡子。
“若是秦老伯真不相让,莫怪小侄无礼了。”沈自白言辞依旧和缓,不过却敛了脸上的笑。
“好啊,也让老夫见见沈子雍教子如何。”秦老将军亮出长矛,双眸也迸发出光亮。
沈自白不作声也缓缓抬起手,战况一触即发。
“秦老将军,小侄斗胆与您比试一番,若是小侄赢了还请您让行。”沈自白又放下了手,恳切道。
“好。”秦老将军洪亮答道。
两军退守东西两面,只见沈自白与秦老将军策马而出,幽幽的光撒在两人身上。
“爹,不如让柒儿来。”秦易柒忍不住出声道。
“你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莫不是瞧不起你老子我?”秦老将军冷斥道,接着长矛一亮。
“请。”沈自白头戴翊冠面色沉静手持长枪,直指秦老将军。
“好。”只见秦老将军吁的一声便策马迎了上去。
秦老将军持矛步步紧逼,却只见沈自白步步后退,毫无出击之意。
“你小子什么意思,出枪!”秦老将军怒道,一提二刺,毫不手软,将沈自白逼至墙角。
“出枪!”秦老将军怒发冲冠,矛一偏刺向了沈自白的肩头,鲜血直流。
沈自白口吐鲜血,面色却丝毫不乱,抬起手稳却身后士兵。
“好,让小侄便得罪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沈自白长枪一出,恍若变幻莫测,直刺向秦老将军。
长枪凌空而出,泠泠作响,在寂静的长街,只闻众人闭气凝神。
“这与沈将军当年的枪法可谓是旗鼓相当啊!”军队中传来喟叹声。
秦老将军心中一悬,这小子的枪威力非凡,他竟也琢磨不透,只徒然出矛相阻。
一霎,只闻兵器落地声,众人皆心惊胆战向前探看着,只见秦老将军手无长物,面色怔然。
忽地,秦老将军大笑起来,拍掌称快。
“不错不错!不愧是沈子雍的儿子。”秦老将军又目光如炬地盯着沈自白。
沈自白一跃下马,却只捡起了秦老将军的长矛,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秦老将军只捋了捋长须,吁马掉头,挥了挥手,军队也随之而去。
“后生可畏啊!”秦老将军只留下了这么一句。
“爹,莫非真的就如此让沈自白走了?”秦易柒费解问道,虽说他与沈自白交情不浅,可此可是与社稷相干。
“无碍,我想那小子耿直得很,干不出什么坏事来。”秦老将军无所谓地打了打哈欠,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
日暮已过,天光乍泄,沈自白策马狂奔至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