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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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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把易垒送上去往北京的飞机之后,柯跃尘便调转车头直奔花神湖。

这段四十分钟的车程不算漫长,期间,他在一个售卖南京土特产的小村落停留了片刻,等到在公园门口停好车,太阳已经从浓雾中露出了真身。

此时的花神湖盛况正空前,湖岸边聚集了一众全副武装的钓鱼佬,他们头戴旅游帽,身着防风服,将长短不一的鱼竿悬吊在粼光闪烁的湖面上。

然而此情此景却没能阻挡柯跃尘前进的步伐,他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条被海棠叶簇拥包围的小径,边踩着“哗啦哗啦”的碎石,边向远处的一座拱桥靠近。

数步后几棵粗壮的垂杨柳依次映入眼帘,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左摇右晃,而随着距离的拉近,一个不动如山的身影亦逐渐出现在桥洞里。

见状,柯跃尘旋即朝着那个身影飞奔而去,可踩着破砖烂瓦拐进桥洞的瞬间,一根水淋淋的鱼竿就劈头盖脸地甩了过来。

这一竿精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肩膀,整条胳膊立刻失去了知觉,尔后又有几竿接二连三地落在腰侧和大腿上,疼得他想骂娘。

但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连轻微躲闪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荆条般的鱼竿在身上来回扫荡。

直到对方放下手里的东西,将盒子里的香烟抽出来含在嘴里,他才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几步上前将点着的打火机递上去。

“原来是我们柯大忙人。”对方偏头避开那撮殷勤的火苗,冷冰冰地说道,“今天怎么有工夫大驾光临?”

闻言,柯跃尘只好收回手,退到两步之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

“你别叫我师父,我没能耐做你师父。”

“师父,您别这么说......”

“那我应该怎么说?要不你来教教我?”

“徒弟不敢......”

“不敢?”话说一半,陈锦龙又抄起鱼竿咬牙切齿地抽了柯跃尘两下,“世界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当初口口声声跟我说想学找人,原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带把的男人!”

好吧,柯跃尘承认,给自己找男人这件事他确实敢。

一切还得从昨天跟爸妈打电话那会儿说起,当时他正陷于要不要跟父母说明实情的两难里,而易垒的阻拦则让他彻底下定了决心。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柯跃尘始终看不得那人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模样,所以让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并且认可易垒的存在这件事,他一秒钟都不想再等。

换句简单的话说就是,单单摆平父母还不够,他要把师父也一起拿下。

这个想法乍一听有些疯狂,毕竟一下子跟三位长辈出柜这件事的罕见程度堪比出门遇到鬼,而困难程度则比登天揽月更甚。

好在柯跃尘不傻,打的也并非无准备之仗,他深知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不是强攻硬取各个击破,而是因势利导借力打力。

而借力的第一步,就是让父母无处下嘴。

得益于很多年前的那次扬州之行,柯家二老都对易垒有着不错的印象,柯妈妈更是每逢开空调的季节都要在嘴边念叨小易,还时常跟柯跃尘打听他的近况。

这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于是柯跃尘告诉他们,当年那个品学兼优、多才多艺的小易已经变成了正直善良的易律师,而且对方也是自己相交多年的男朋友。

随后不待父母反应,他又情真意切地表达了自己对易垒的喜欢,明确表示自己是个同性恋并且这辈子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这个话题精准地挑动了柯妈妈的神经,她顾不上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先急切地问出了那个柯跃尘最希望她问的问题——

“陈师傅这几年一直在帮你介绍结婚对象,他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对此,柯跃尘给出的回答是实话实说:“这件事不能骗也不能瞒,但就算师父打断我的腿跟我断绝关系,我也不会放弃易垒。”

一席话看似是在陈述事实,实则却异常清晰地向对方传达了两个关键点,第一,师父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跟他闹掰;第二,他坦然接受闹掰。

另一方面,这些话虽然明面上说的是师父,但作为听众的父母免不了自行带入师父的角色,故而当鱼死网破的结局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他们便很难将反对之词说出口。

这是典型的杀鸡儆猴,用这样的昏招对付父母实属不孝,但为了易垒,柯跃尘誓要将大逆不道进行到底。

接下来,他又痛心疾首地讲述了这些年师父对他的好,坦言未来如果失去对方的指点和帮衬,路途必定艰难。

这个论断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父母听完之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而只要他们愿意出面当和事佬,事情就成功了大半。

按照中国社会的一贯传统,一个人无论平时跟哪个亲戚朋友走得近,在婚姻大事上最有话语权的始终都是父母。

而柯跃尘这招厉害就厉害在借用爸妈的嘴挑明真相,这样一来,师父即使有心反对,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和立场提出来。

相当于先斩后奏,硬逼对方接受。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一见面,师父二话不说就先给了他几竿。

“在你父母面前我确实没资格指手画脚。”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陈锦龙兀自点燃嘴里的香烟,将目光投向深不见底的湖水,“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以前柯跃尘闯祸犯浑的时候,陈锦龙轻则骂重则打,总之一定会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

他的情绪就像一锅架在火上的水,有源源不断的热做支撑,添点柴加点火就能立刻沸腾。

可如今,这锅水却似乎离开了火源,变成了一滩彻头彻尾的冷水。

“师父!”柯跃尘“扑通”一声跪倒在潮湿的泥地上,“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利用爸妈来逼您!但如果您在我心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那我根本不会让您知道这件事,更不会跑到这里来向您请罪!”

“来请罪?”陈锦龙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眼睛依旧不看他,“我看你分明是来示威。”

“您是我师父,对我有恩,我要是那么做就真成畜生了!但就算您是我师父,有些话我也还是要说,那个人对我而言是跟师父、爸妈一样重要的人,不然我也不会锲而不舍地找他这么多年。我不求师父能接受我和他的关系,只求您别因为这件事气坏身体,要杀要剐尽管冲我来!”

这通长篇大论既慷慨又激昂,可惜说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到回应,对方依然冷冷地注视着鱼线消失的方向,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

这让柯跃尘心里直打鼓,师父过去跟小混混们打交道的时候向来雷厉风行,只有大敌当前打算下狠手之际才会流露出这副深思熟虑的神色。

于是他忍不住伸长脖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师父?”

对方拍掉腿上的烟灰,再开口时声音果然比之前沉闷不少:“你把人带过来。”

“啊......您、您要见他?”

“怎么?我不能见?”

柯跃尘挠挠头,半是心虚半是艰难地说道:“他就是个没钱没势的小律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有见面的必......”

话音未落,一只烟盒就毫不留情地砸中了他的脑门:“你当你师父是什么人?不讲道理见人就砍的黑she会?我就是跟他见个面,还能把他大卸八块吃了不成?”

“您不是要为难他?”

“他是你的人,又有你爸妈的认可,我为难他是能多长两块肉还是能多钓两条鱼?”

“哦......”

“瞧你那点出息!”陈锦龙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把目光转移到柯跃尘拎过来的那两只装土特产的箱子上,“行了,东西搁这儿,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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