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小蝙蝠！”
嘹亮的女声，特殊的极具辨识度的嗓音拐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像一瓶摔碎的彩色香水，浓烈的个人气息扑面而来。
“呼——”
一柄木质大锤带着迅疾的风声迅速砸下，近乎是伴随着她刚落下的话音，杀个措手不及。
浑身湿冷的蝙蝠侠抖落一身雨珠闪过，他有力地扯起自己的披风，飞溅的雨水针般刺进对方的眼睛。
“哎呀！”
哈莉·奎茵，一身黑红色的小丑紧身衣，惨白的脸上鲜艳漂亮的红唇分外性感。滑稽的黑红对称小丑帽像她的双马尾。
在这个疯女人被雨水刺得模糊了视线的当前，蝙蝠侠一手挡住她再度挥起的木锤——毫无章法。
“重量不对。”
但在他握住锤柄的那一刹那，蝙蝠侠就要松开的手指猛然发力握紧，要抢回自己武器的哈莉“嘿”了一声，对着他的下颌出拳。
他反应极快的扭身躲过，另一只手接下她腿上的小动作的同时掣肘而起，蝙蝠手套锋利的刀片弹出，逼得哈莉抢锤柄的手松开。
她耍了一个杂技招数，轻盈地退开同时稳稳落地。
哈莉不满地叫到：“那是我的武器！”
她像单纯的野蛮小姑娘一样冲上前，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个被自己的病人弄疯了的医生。而且危险，她可以毫无理由地冲上去撕咬掉你的耳朵。
在蝙蝠侠和哈莉争夺木锤之时，罗宾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仓库中央那怎么看怎么像批量生产化学气体的工厂装置，这东西现在还在运转。
在他的初步检查下可以得知这玩意就是小丑快速生产笑气的机器，现在它里面还存有足够量的笑气，假如泄露将会危及附近发电厂的所有工人。
很明显，它自己不会无缘无故泄露，但是哈莉可以随时让这种事情发生。她自己当然不会有事，就算没有防毒面具，之前毒藤女给的她药剂也赋予了她抗毒能力。
“还给我，你这个蝙蝠佬！”哈莉几次抢夺无果，蝙蝠侠一只手稳稳举着木锤，小心地让它不受到过多冲击碰撞，只用一只手就把她扭按在了地上。
“这里面是什么？”
蝙蝠侠的声音带着怒气，低沉可怖，从喉咙里爆发。与此同时他手底下的力气在加重，几乎要扭折她的胳膊。
哈莉拧起她漂亮的眉毛，满面的气愤懊恼：“你怎么知道我把它藏在那里了！”
那厢杰森已经搞定了机器存储的大量笑气，他稍微添加了一些步骤，把它们加工成无害的气体，同时将笑气配方传回蝙蝠电脑。
克里对这个实在束手无策，他真的没有智商做紧急科研十几分钟就出解药。急匆匆钻进蝙蝠洞的化学实验室，还好万能的红雀视频连线和万能的管家阿福能帮到他。
腾出手来的杰森帮助蝙蝠侠把哈莉捆了起来，然后他们快速从万能腰带里找齐工具，小心地拆开那只木锤。
暂时屏住了呼吸。
而这时哈莉漫不经心地回答了那个蝙蝠侠审讯她的问题，摇头晃脑咧开嘴巴，半点没有紧张感：“是J先生送我的小礼物～”
蝙蝠侠第一反应的猜测没有错，那是一枚炸弹。
直接清理作案证据，一颗炸弹把机器炸成碎片不就好了？哦，能让残留的笑气扩散到周围也不失一件好事，当场炸死三个倒霉蛋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哈莉，这就是你的任务喽！”
杰森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而他和蝙蝠侠都开始沉默而迅速的应对这颗炸弹，毫不畏惧它已然不知不觉间跳到“09”的倒数计时。
噼里啪啦鼓点般的雨声混杂着哈莉时不时捣乱的嘻嘻哈哈笑声，杰森把最后的拆除任务交给更有经验的蝙蝠侠。
他站起身，抹了一把湿透的头发。面对着敞开的已经烂成碎片的仓库大门，他深呼吸，泥土的腥气已经不是暴雨的主调了，在这里他闻得到的是冲鼻的化学药品味道。
这是他们的规矩，最后的工作由蝙蝠侠完成，这两三秒时间其实是留给他撤离的，所以他按规矩找到并面对了出口。假如身后的蝙蝠侠失败了，杰森拼命远离还有可能存活下来。
但他连防毒面具都没拿出来，整个人身体放松，完全没有起跑前的准备。
数字归零时，哈莉欢呼了一声，发出一句享受刺激的尖叫。
蝙蝠侠站起身，把已经被拆除的定时炸弹做安全处理：“没事了杰森，联系戈登派人把哈莉送进阿卡姆。”
杰森放空的眼神迅速聚焦，紧要咬的牙关终于松开。他准备按照命令要去做自己的事，没想到蝙蝠侠在拿着那枚炸弹去找这个房间里可以派上用场的工具时，路过他身边时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轻按了一下。
那仿佛是安慰，或者夸奖，再可能就只是让他定下心神，告诉他有人可以依靠。
那只手明明不可能传递多少温度，他们都穿着义警制服。然而那一刻仿佛幻觉一般，他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曾经类似的画面：有时是端着杯子一身睡衣的布鲁斯，有时是水晶吊灯下举着香槟西装革履的布鲁斯，那只手在那些时候放在他的肩膀，那些他需要的时候。
自己简直就还是个小孩。
杰森撇开眼，转身走到靠近哈莉，去完成他的工作。
“杰伊，十分钟前你们抵达仓库的时候，我就把坐标发给了戈登，马上就有警察来接手哈莉。”
可杰森又一次僵住了脚步，耳边的通讯器明明没有被他打开，却传入了克里远在蝙蝠洞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算隔着电子设备，也能听出干涩，想必是忙的没有时间喝水。他的手还没好吧？一只手就去操作实验制作解药了吗……
通讯里传来克里紧张地几乎像是面对考官的学生说出的胡话。
“呃，没被吓到吧？我突然在说话。”
“我也没想到……嗯，我黑客技术不好，你知道。”
“这个其实是——我没提一句话，小红鸟什么也没说就莫名其妙知道了，然后给我准备的，惊喜。”
“等等，我说话你听得见吧？这样的情况应该能算我钻空子才对……杰伊？”
“……”
他一阵沉默。
“杰伊？杰伊？哈喽，杰伊，哈喽？我爱你杰伊，爱你爱你，小杰鸟——杰森？”
“……”
通讯接通声。
“喂，德雷珀，是你黑客技术不行还是我们俩其实没有那么默契相通——你黑到哪家通讯器去了？我对着没人的地方说了半天……”
“算了没关系，重点放在研究这个东西上。它还不出结果，是我操作不对？”
“我没弄错方式，人有两只手……”
“什么？我刚才就把夹板拆了，它现在跟新的一样。你能不能当它是好手，不用给我临时变方案小侦探，我求你了，快点，解药重要。”
“喝水？我哪有空喝水，你喝了我看见就当我喝了。”
“我不渴，一直说话是因为紧张，我怕以后再也说不了了，现在多说几句。”
“是的，我一紧张就不自觉开玩笑。”
“然后下一步是什么？呃……什么操作，回到电脑干嘛……按这个？”
耳边骤然没了声响。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哈莉无聊地盯着罗宾，从头一直把他看到脚。正津津有味时，原本呆在原地忽然嘴唇颤抖，像是情绪波动忽然意识到什么灵光一现，怅然感动到的罗宾，表情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情绪慢慢消失。
最后他冷着脸紧抿着唇，明明带着多米诺面具，却似乎能透过护目镜看到他锋利的眼神。
哈莉正对此饶有兴趣，就看见罗宾动作粗暴地从腰带里翻出催眠针剂，装填进发射枪里，对着她的脖颈二话没说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