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靠在藤椅上,从半开的窗缝里汲取一点夏日晚风的清凉——它们从包围着韦恩庄园的森林里吹来,带着那片贴地盛开的野花的香味。
黄昏已经过去,屋里亮起了灯。阿尔弗雷德来叫他吃晚餐的时候,才发现克里歪着脑袋坐在阳台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文件,好像它涂了胶水粘在指头上了一样。
老管家叹了口气,前走几步抽走那些纸张,呼唤道:“老爷,晚餐时间到了。”
克里猛的睁开眼,刚从梦境里挣脱那样挣扎着眼皮,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喔……喔,好,谢谢你阿福,我知道了。”
阿福上前帮他整理好文件,把一旁小桌上的零碎物品都揽起收好。意外的是,他发现了一封压在书底下的信,用信封装着,却没有封口。
假如它不小心溜出了信封,他再把它重新装回去的时候就会看见里面叠好的信纸上写着“Please give this to Jay”。
但可惜的是,身子卡到一半的信纸正面向下。管家秉承着尊重主人隐私的原则,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直起信封一抖,暗叹一句主人的粗心,将它收回了书页间。
克里晃晃悠悠走出阳台,站在走廊上对着韦恩庄园墙上从童年起就挂在那,他最熟悉不过的一幅油画发呆了足有半分钟,他打了个哈欠,眼睛重新聚焦。
阿福拎着他的公文包出来,克里就仿佛腼腆的托人送信的男孩,走过两步凑上去,紧盯着阿福的表情,仿佛要用眼睛传递点什么信息。
“那个,阿福。”
点了两下小碎步,克里伸着脖子过去,妄图和老管家确认眼神。他对上阿福充满岁月感的深邃眼睛,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被空气墙挤出了个什么表情,可阿福的注意力好像在他的黑眼圈上。
“老爷,您终于因为坐着睡觉开始半身不协调了吗?”
克里垂眼瞅了下自己的脚尖,端正了一下站姿,他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带着一股颓废的僵尸感觉,走路都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呃,抱歉阿福,我只是工作太忙,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阿福眼中带着担忧:“您真应该给自己放个假。”
克里心知他一到固定场合就自动颓废,让家人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关心自己身体上。但他好的很,下到蝙蝠洞练习场来三个后空翻都没问题!
阿福没有过多的劝说克里,他了解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管是克里还是布鲁斯,他们在这方面的固执从小就有了。
“我会的,呃,晚餐已经好了对吧,好……我这就去餐厅。”
这反应让阿福有些疑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新症状:“老爷,需要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