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本朝有一项规定,凡体态样貌不佳者皆不可入朝为官。
即便是武将多有通融,可也仅限于因公在脸上落了疤,这缺了一颗眼球还不影响仕途的那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不是生生断了沈铭的仕途吗?
黄捕头手下的一个小弟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发生了什么事,沈铭怎么会......”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黄捕头。
毕竟等他们在后巷见到沈铭时,除了地上的一滩血哪里还能见到罪魁祸首陈六的身影,故而众衙役还丝毫不知其中内情。
黄捕头自打叫来手下将沈铭送往医馆,他就一直像个空气一般,也不吭声,也不做事,听完陈大夫的诊断,他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心里正在盘算着,千万不能让人知晓在对付陈六时,他独自躲在暗处只留沈铭一人应付棘手的犯人。
这时,手下突如其来的询问惊的黄捕头一个哆嗦,“嗯?你说什么?”
他的眼神惊恐万分,唯恐是旁人发现了什么端倪,前来质问他。
小弟看着黄捕头大惊失色的样子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又问了一遍,“老大,我是问沈铭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随后小弟又不放心的问道:“老大,你怎么了?莫不是你看到沈铭遇害的经过,被吓着了?”
小弟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胡乱猜测罢了,可这恰好为想要隐瞒自己的失职和自私的黄捕头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思路。
“没错,我,我看到是那个犯人陈六,是他用暗器射中了沈铭的眼睛,对,都是他干的。”
此话一出,一众衙役又是一惊。
这,这......
这个该死的陈六什么时候从牢房里跑出来了,他们待在府衙里竟丝毫未能察觉?
要是被上官知道,他们丢了官职是小,怕是还要因此下狱砍头吧?
众人心中久久难以平静,没想到事态竟严重到如此地步,他们一时不知是该先同情沈铭还是先同情自己。
这时,黄捕头突然发话,他将人都叫出医馆,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一到地方她他便开门见山道:“兄弟们,我想即便我不说你们应该也知道,陈六从牢里逃出来时恰巧是你们在府衙里当值,犯人越狱你们难辞其咎,革职都是轻的了。”
活落,黄捕头背过众人长叹一口气,因此没有人看到他眼中划过的那抹奸诈。
身后果然有人坐不住了,忙上前问道:“老大,那我们该怎么办,你平时主意最多,你可得救救兄弟们啊。”
此话正中黄捕头的心思,只见他装模作样的回头,神情凝重的看向众人,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随后缓缓开口,“兄弟们,我也不想大家都有事,我倒是有一主意可以保全大家,可是......”
黄捕头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这一举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老大,你就别可是了,快帮帮兄弟们吧。”有人赶忙催促道。
黄捕头见状这才为难的开口,“唉,可是这个主意太对不住沈铭兄弟了,不过他眼下面容有缺,仕途尽毁已成定局,倒不如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到他一人身上,还能保全了大伙,你们觉得呢?”
一阵微风吹过,柳叶在风中唰唰作响,树下的一群人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后,有人忍不住打破着这片死寂。
“我同意。”
那人的声音小的如同蚊蝇声,可这三个字带来的后果却犹如往平静的水中扔下一颗沸石,接触的瞬间水便沸腾起来。
“我,我也同意。”
“你们要是都没意见,我,我也没意见。”
“没错,老大说的对,反正沈铭注定要被革职,不如将一切推到他身上,看在他拼死拦着犯人还受了重伤的份上朝廷总不会要了他的命,可我们就不同了。”
“是啊,他最多丢了官职,我们那可是死罪啊,我也同意。”
三人成虎,几人越说越真,到最后竟一致认为这便是最好的安排,这样大家都可以平安无事。
而事件中心的沈铭,又有谁会替他着想。
“可是老大,我们要如何将事情都推到沈铭一人身上,他当时根本不在府衙里?”
闻言,黄捕头丝毫不将此事放在眼中,“这还不简单,只要将今日当值的名录修改一番,改成沈铭一人的名字不就行了。”
“可沈铭不会说出去吗?上官要是问起他来,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都露馅了?”那人还是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