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怎么样了。”
“奶奶在医院里,秘书叔叔说他安排了护工帮我照顾奶奶。”
国助看向他身上的黄色唐老鸭说道:“这套衣服很丑,以后不要穿了。”
“哦。”
男孩起身去房间换了身闪电睡衣,国助心道更丑了。
“叔叔我要泡脚。”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男孩点头。
国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意思也很明确,他不伺候人。
男孩只好自己去把泡脚桶拖出来。
“叔叔,你今天来是想跟我睡觉吗?”
“我对小屁孩没兴趣。”
“那你真是个大好人。”
“你跟我爹爹应该很有话聊。”
“不二周助吗?不行的,他是大明星我不能摸他的,也不能拥抱他,更不能亲吻他的脸颊。”
“你还得寸进尺了。”
男孩露出狡黠的笑容,鲜活灵动的表情让国助看得稀奇,这小子原来不是活死人啊。
“喂?知道了,尽快……”
国助接了个电话回来,男孩已经玩起水来,两只白嫩的脚丫踢着桶里的水,国助注意到他的脚秀气得像女孩子。
“你用冷水泡脚?”
男孩没有回答他。
“好了。”男孩将自己的脚丫伸到国助面前,让他给自己擦干。
国助盯着他脚上的热气出神。
“叔叔!”
国助拿起沙发上的毛巾铺在大腿上,一只手托着他两只脚丫放上来,一边擦拭一边道:“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吗。”
“什么?”男孩歪着头看他。
“你的脚……”国助停下动作,抓起一只脚丫让他看,水是热水,泡过热水的脚怎么可能白皙如常。
男孩眨了眨眼,意思是他不明白。
“国助少爷——”
秘书刹住脚步,看清眼前的画面眼睛差点瞪出框,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他前脚才跟手冢信誓旦旦保证国助只是在做一个好人,后脚就让他看到这等无耻□□的场面,他会因为撒谎被手冢送下拔舌地狱吗?
“你这几天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的国助少爷。”
全面的检查?还好还好,虽然乱来但还知道先看体检报告。
“叔叔你不陪我去吗?”
“我有事。”
“那你什么时候跟我睡觉?”
“咳!咳!”秘书大咳了两声,大声道:“国助少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耳朵没聋。”
“是我耳朵聋了。”
国助看他逃命似地跑了,明白自己的名声在今晚过后将彻底埋葬。
“叔叔~”男孩挪着屁股过来,双手揽上国助脖子将自己靠了上去,国助想推开他,他抬起手直接往国助的手背一拍,生气了。
国助意味不明挑眉,他明明可以来个过肩摔给这个臭小子一个教训,却活生生给自己气笑了。
“叔叔你今晚陪我睡吧。”
“我不是变态。”
“哦。”
男孩也不坚持,但他转而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让国助抱他回房睡觉。
国助淡淡望着他,他打了个哈欠往国助怀里蹭了蹭,抓着国助的衣服说道:“叔叔,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和你一样高呢。”
“下辈子吧。”
国助现在终于能理解手冢某些时刻的恶劣,因为有些人光是站在你面前就足以让你胸闷气短。
“叔叔我困了。”
国助将他抱到床上,认命给他盖上被子。
“叔叔,你会给我唱摇篮曲吗?”
“你重新投胎的话会。”
男孩背过身去不理他。
国助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会儿,掏出手机给秘书发了条消息。
两天后国助乘坐飞机前往曼谷。
他这一去就是三四个月,在这期间关于他和男孩的谣言愈传愈烈,别的不说他这金屋藏娇的罪名是彻底坐实了。
众人自小看着国助长大,对他的人品自然是了解的,但无论国助有没有那个心思,他这事办得确实落人口实,不聪明。
“手冢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田对手冢非常不满,国助到底有没有做坏事是一回事,任由这个事到处扩散却不制止又是另一回事,哼果然是坏事干多了这脸皮就是厚,居然丝毫不觉得丢人。
幸村阴阳怪气道:“这样你和爷爷就不用担心你们家白菜被他家的猪拱了,你还不高兴吗。”
“这跟弦吉郎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他呀喜欢笨的。”
“彻也吗?”
“你宁愿说彻也笨也不愿意接受事实?”
“不二来了你们聊。”
真田明显不乐意谈这个话题,幸村冷笑了声,他倒要看这家伙能当多久的鸵鸟。
“真田前辈怎么看着不高兴。”不二仍旧笑眯眯的,似乎并没有被国助的事影响到,倒显得外人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真田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声气,拍拍不二的肩膀走了。
“真田前辈这是?”不二吃惊看向幸村。
幸村:“不提他,你家国助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敢去问手冢前辈,也不敢跟你提怕你难过。”
“他收养了一个可怜的孩子。”不二道。
“太子爷做事真是肆意妄为。”
“孩子大了我们做大人的就不好再插手,他们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好。”
“但愿某个家伙跟你一样心大。”
“你是指弦吉郎跟信介的事?”
幸村默认了。
不二莞尔,说道:“前两天远野前辈才跟我抱怨呢,他一直希望森斗找个像国助那样的好孩子,君岛前辈原本就不怎么乐意,现在闹出这事来君岛前辈更是硬气了,这段时间没少为这个事跟他吵架。不过,森斗倒是日子好过起来,他之前提的一些要求君岛前辈最近似乎有所松动。”
“你是想说拆屋折中?”
“我可没这么说。”
“弦吉郎要做怎样离经叛道的事才能让真田觉得他喜欢一个傻子也不错。”幸村却是思考起来。
不二歪了歪头,说道:“听说你家彻也很喜欢哥哥呢。”
“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办法很多,请不要偷懒呐。”
“在缺德这一方面我不如你,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真田待久了都快变成他一样的木头脑袋,哪像手冢前辈能带给你无穷无尽的灵感。”
“讨厌呐。”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却让刚到的真田头皮发麻,这两人凑一起就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不二,彻也说想去找光助玩几天。”真田道。
不二道:“他想去随时可以去,不用征询我们大人的意见。”
幸村皮笑肉不笑道:“他这是先斩后奏呢。”
“你们的家事我不参与,我先走了。”不二立刻告辞。
“狡猾的家伙。”
幸村再一次确认队友都是没良心的混蛋。
如果说现在所有人最期待的事,那莫过于安倍羽迦跟手冢夫夫的会面,他们之间将会上演什么样的豪门偶像剧剧情,无论是出于八卦看热闹的心理还是纯粹追剧的心态,都足以令他们兴致勃勃翘首以盼。
奈何手冢夫夫非常沉得住气,他们不去见安倍羽迦,也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这个人的关注,他二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般日子照常过。
于是他们转而盼着国助回国,这意味着剧情终于可以推动发展了。
国助迟迟没有回来,而男孩和不二的初见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这日不二刚从录播厅出来,便被国助的秘书告知男孩来了。
“安倍羽迦?”不二挑眉看他。
秘书道:“他奶奶去世了,他想见您,国助少爷临走前说只要他没提过分的要求就随他去。”
不二来到门口,远远看见男孩缩在自己的羽绒服里靠在门框上,无聊地踢着脚,见不二来他立刻小跑过来一把将不二抱住,将自己的脑袋埋到不二怀里。
“不二叔叔,奶奶死了。”
不二被一个小炮弹撞了满怀,话还没出口对方就先委屈起来,叫人无法说出任何责备的话。
“生离死别都是躲不掉的,她走得很安详对不对?”
“嗯!”
“她一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再为她的离去而悲痛。”
“我知道。”
因为收养他的安倍夫妻年龄比较大,安倍先生的母亲去世时已是快八十岁的高龄,所以可以说得上一句喜丧。
但意识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难过,这样的感觉他曾有过,但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好孩子。”
不二揉着他浓密的头发,心异常柔软。
“不二叔叔,你可以做我的爸爸吗?”
秘书:“……?!”
“你想让我当你的爸爸吗?”
“嗯!”
他仰起头,露出一双哭红的肿眼。
不二这才看清他的脸,皮肤很白,五官秀气,眉眼是非常直观的极具冲击性的美丽,比照片里的更灵动更精致。
丹凤眼呐……
“不二叔叔?”
“如果你想,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爸爸,但是,你不能叫我爸爸,因为是国助收养了你,你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谢谢你不二叔叔。”
男孩露出开心的笑颜。
他双手握着不二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满怀期待道:“不二叔叔,那你要经常来看我好不好?”
不二弯起嘴角点头。
秘书抬头望天,不二心肠太软的弊端来了,他要怎么跟国助解释他的童养媳变成他弟弟了。
“手冢先生,不二先生见了安倍羽迦。”
“你也是从推特上看到的消息?”
“抱歉!”
保镖第一次感觉到互联网速度过快所带来的职业危机。
手冢放大照片,照片里不二低着头,眼神里溢出浅浅温柔,像樱花在春风里浮动,他凝望着怀抱里才到他肩膀的男孩,身上仿佛镀了层柔和的圣光。
点击保存。
“把今天所有的照片和视频买下来,这件事到此为止。”
“是!”
网上相关的帖子一个不剩全删了个干净,安倍羽迦这个名字连同他的照片在互联网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他的出手让这件事的准确性提高了,不然心里没鬼删什么。
等到国助终于从东南亚返回日本,发现自己的名声比去时更差了,信介用一句粉圈很流行的话安慰他——“没关系大家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你”。
“嗯,先有你们才有流言蜚语。”
“不过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我爹爹说你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叫我不要学你,我说我跟你其实不是很熟,他马上就放心了。”信介显然没听懂他的内涵。
“你跟弦吉郎怎么样了。”
“我们好得很,我正想跟你说呢,你让光助给我算个黄道吉日我上门提亲去。”
“不用算。”
“为什么?”
“你哪天去都是大凶。”
“诶?”
信介又提起自己那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堂妹”小蘑菇,这丫头周末又要开party了他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怕真田叔叔当众杀人?”
“你别吓唬我,真田叔叔遵纪守法才不会杀人,当然也不会打人。”
“你有这种觉悟很好。”
信介突然猥琐一笑道:“我哪像你,压根就没这个烦恼。”挤眉弄眼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哥俩好的模样。
国助沉默了下,开口道:“你和谦也叔叔这段时间劳累了。”
“诶?”
信介挠挠头,算了,听不懂就当没听见。
“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们都把光助瞒得死死的要是让他师父知道肯定满世界嚷嚷,对不二叔叔影响不好。”
“你和你爹爹少说几句就行。”
“那不是还有小金叔叔他们吗。”
“嗯,你出个名单吧,我挨个上门捂嘴。”
“嘿你诈我,我不跟你说了,本少爷要约会去了。”
信介一到关键时候这脑子就格外灵光,一看国助脸色不好立刻脚底抹油溜得贼快。
国助掏出手机敲了几个字给弦吉郎发过去。
“叔叔你回来了。”
男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跟钉在电视上一样,一点视线都没分给他。在他不在的几个月里,他本就不高的地位更低了。
国助也不介意自己遭受的冷遇,将礼物放下说道:“你以后想见我爹爹要经过我的同意。”
“才不需要。”男孩终于舍得把脸转过来。
“我原谅你的叛逆期。”
“我现在应该叫你哥哥,不二叔叔说我可以把他当成爸爸。”
“是吗,你就是叫他哥哥你也得叫我叔叔,我们家不讲究,各论各的。”
“为什么,是因为我不是光助哥哥吗?”
“没人教你使用敬语?”
男孩嘴巴噘得可以挂油瓶,他不高兴了。
国助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