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真侍座,元始天尊,悬坐空浮五色狮子之上。
说经一遍,诸天大圣同时称善,是时一国男女聋病,耳皆开聪。
说经二遍,盲者目明。
说经三遍,喑者能言。
说经四遍,跛疴积逮,皆能起行。
说经五遍,久病痼疾,一时复形。
说经六遍,白发反黑,齿落更生。
说经七遍,老者反壮,少者皆强。
说经八遍,妇人怀妊,鸟兽含胎,已生未生,皆得生成。
说经九遍,地藏发泄,金玉露形。
说经十遍,枯骨更生,皆起成人。
是时,一国是男是女,莫不倾心,皆受护度,咸得长生。』
陈今浣放下手中的上品妙经,注视着桌前那位新来的男人。这是他们在时空彼端的初遇。
燔官大权让二人来到了现代的节点,在瘗官之力的作用下,李不坠身上的蛇毒转化成了某种更具体的东西——比毒更毒的顽疾。
“我刷到一条视频……听说…你能和死人沟通。”
“亲属十元一分钟,古代名人一百元一分钟,近现代对世界有重大影响的人物,根据其历史地位定价,上不封顶——你想见谁?”
“我想见见我妈。”
“没问题,令堂何时亡故的?”
“三天后…还是……七天后。”
陈今浣微微点头,指尖在实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红铜熏炉里的香灰随着震动抖起尘雾。空调出风口垂落的铜钱串叮当作响,将李不坠那句“七天后”的回音搅浑在二十六度的冷气里。
“令堂得了绝症?节哀。不过在我看来,临终关怀要比死后悼念重要许多。”
“不、不,她十年前就死了!那时我才十四岁……呜呜…呜呜呜呜呜——”
眼前的男人毫无征兆地痛哭起来,陈今浣立刻明白了,这人有病。
他一时语塞,李不坠的哭声在空调嗡鸣中显得格外突兀。男人佝偻着脊背,十指深深掐进大腿,仿佛要把那段被时光揉碎的往事从血肉里抠出来。
“先生,入教么?”陈今浣叹息着拉开抽屉,取出张暗纹信笺,狼毫笔尖在朱砂墨里蘸了蘸,停在信笺上方,“我以太虚无上长生教主的名义发誓,定会让你从苦痛中解脱。”
哭声戛然而止。
李不坠的指节在膝头攥得发白,空调冷气扫过后颈时激得他打了个寒颤。铜钱串的叮当声里,少年手中狼毫笔尖蘸着的朱砂墨,缓缓凝成一颗欲坠不坠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