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为什么!]
[不想穿毛衣了,热。]
祝沈延脸一红。
他其实也没想每次都在余叙脖子上留痕迹,但看到那漂亮的锁骨真的忍不住,特别是在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候。
[……这次我一定控制住自己!]
[不行。]
[我保证脖子以下都不碰!]
[脖子以上也要见人。]
祝沈延把小纸条收了回来,一个人生闷气。他是谈了个和尚吗?一周只让放肆一次就算了,现在连亲亲都不给!
这闷气一直维持到上午第四节课打下课铃,余叙挠了挠他的后脖颈。
“吃饭。”
祝沈延不肯承认自己被哄好了,站起身时脸上还维持着小少爷的矜贵,没半分刚才要奖励要亲亲时的无赖样。
文嘉成等在外面,见两人动作不紧不慢,又着急忙慌跑进来:“快快快!中午有考试,我得快点吃完快点走!”
尽管转去文科班已经两周多,文嘉成还是维持着和两个好兄弟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的步调。
当然,更多时候他只是为了掌握他们之间的一手八卦,结果却发现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渐渐也就失去兴趣了。
祝沈延被文嘉成推着往外走,余叙跟在旁边。
三人急匆匆打完饭,文嘉成嚼着青菜叶子,长叹口气:“去了隔壁比我原来还累……”
“怎么说?”
“一天天背不完的书做不完的题,一套文综卷子下来手都要断了!”
祝沈延耸耸肩:“不想费脑就得费手,况且现在的政史地既费脑又费手。”
文嘉成越说越气,但一想到下课偶然瞥见从一班教室出来的瞿莺莺,又释然了。
费手就费手吧,总比那费命的化学好!
“来不及了!我那年表还没背完,等会儿要默写,先走一步!”
文嘉成三下五除二解决完餐盘里的饭菜,连挑食都顾不上,收拾完了就跑。
“他学理的时候哪有这劲头。”祝沈延将餐盘里的糖醋排骨挑给余叙,他对食物没什么偏好,却记得他家余老师挺爱吃这种酸甜口的东西。
打饭的时候两人不在一个窗口,正巧排在余叙前面的同学打完了最后一勺糖醋排骨,而他这列还有,就顺势要了一份拿去哄对象。
刚刚文嘉成在的时候还不好发挥,现在人走了,他直接夹起菜便往余叙餐盘里堆,全然忘记了上午闹的脾气。
“等会儿去折桂园吗?”余叙问。
祝沈延想了想,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的确很久没去看唢呐老师了,也不知道那懒猫有没有长胖。
“好啊。”他答应下来,“上次放在辜老师那儿的小零食不知道还有没……”
“我带了。”余叙不知又从哪儿摸出两袋小鱼干放桌上。
祝沈延眯起眼,准备这么充分,这小子肯定早就要去的。
两人吃完午饭,慢悠悠走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之间,不像情侣一般亲昵,也不似好友那样落拓,如同活在这个区间里的第三类人,保留着异样的身份和特殊的情感。
祝沈延享受这份特殊,却又因此不安。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夜晚,通过留下痕迹的幼稚行为,才能获得微妙的归属感。
辜老师不知去了何处,折桂园里零零散散坐着些学生,有暧昧的男女同学,有笑闹的同学伙伴,见两人进来瞧上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两人绕着游廊走了一圈,终于在墙根边上找到了圆滚滚的狸花猫。
“嚯,最近伙食不错啊。”祝沈延瞧着它明显胖了一圈的身子,伸出指尖戳了戳。
余叙显然比他更务实,唢呐老师听见他撕包装的声音,耳朵动了动,小胖爪子撑地坐了起来。
唢呐老师咬着小鱼干,吃完还想上去舔舔蹭蹭余叙的手指。
被祝沈延一巴掌将它的脑袋隔开:“不许亲!我都没亲呢!”
唢呐老师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在前面叽里咕噜说些啥,龇着牙喉中酝酿着凶意。
余叙赶紧撕开另一袋小鱼干,握住祝沈延的手就这样把零食喂了过去。
注意力被好吃的转移,小鱼干一条接着一条入腹,它也大度地不跟人类计较。
“小心,狸花猫很凶的。”
“谁让它要上来亲你的。”祝沈延嘴里嘟囔,视线瞧见余叙盛满笑意的眼神,破罐子破摔,“我占有欲强,见不得别人亲你,别猫也不行!”
他模样坦坦荡荡,有高领毛衣为证,两人本就不清白。
“明天降温。”余叙垂眸看向再次趴下去的唢呐老师,一点一点给它顺着毛。
“嗯?降温怎么……”祝沈延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贴近余叙耳边,语气像个登徒子,“等哥哥晚上来找你。”
余叙红着耳朵:“就这一次,马上要期中考了,收心。”
祝沈延撑着脸看他:“余老师,我是真怕你要是因为谈恋爱考试考差了,会来和我分手。”
他叹了口气:“不行!考完试以前都不亲了,要不然到时候出问题了得怪我!”
“不怪你。”余叙学着祝沈延之前的样子,在他脖颈处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只怪我自己,总是想你,无心学习。”
余叙说话时神色比语气更认真,祝沈延咬咬牙,他是真受不了这实心的“糖衣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