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余叙在一起之后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有,那大概是杜苗无意识看向他俩的视线变多了。
祝沈延疑惑问她:“怎么了苗姐?”
“你和余叙的周考化学卷子。”杜苗将卷子递给他,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他人呢?”
“抱作业去了吧。”祝沈延对比了一下两人的错题和分数,趁余叙不在,愤愤将卷子拍他桌上。
虽然瞿莺莺说过这次周考卷子简单,但也不能考成这样吧!
“那个……”杜苗看周遭暂时没人经过,悄声问他,“最近都升温了,余叙怎么还穿高领,他不热吗?”
杜苗记得她只见余叙穿过三次高领毛衣,一次在国庆收假后,一次在上周一,再然后就是今天。
“他、他被蚊子咬了吧。”某只蚊子声音吞吞吐吐。
“秋天的蚊子嘛,咬人比较厉害也正常……所以家里一定要常备药品,做好防范措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况且你们现在还在上学,一切要以学业和身体为重……”
不就是被蚊子咬了吗,至于这么谨慎?
祝沈延不理解,但尊重,于是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模样反而把杜苗整不确定了,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再张开,反复好几次,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算了。
杜苗余光瞥见余叙抱着练习册从后门进来,假装无事发生,转过身去。
余叙瞧见杜苗急匆匆转过去的身影,问祝沈延:“怎么了?”
“苗姐说秋天的蚊子燥,让你小心防范。”
他同桌毫不客气地扯过他的化学卷子,手上转着红笔,低头矫正自己改完后的答案。
蚊子?
余叙看了眼祝沈延因为贪凉露在外面的一节后脖颈,再对比自己身上那件将脖子遮了个完的黑毛衣。
“是挺燥的,叫也叫不停……”
“咚——”
从前排传来的撞击声打断余叙后面的话。
“姐你咋了!”
“膝盖……撞到桌子了……”杜苗弓着背,捂住生疼的膝盖,对彭誉摆摆手,“没事儿,我缓缓就行。”
她脸颊飞红,幸亏低着头,没人看见。
这边杜苗的疼痛还没缓过来,那边瞿莺莺已经拿着书上讲台了。
“十分钟先把周考卷子讲了再上新课。”
她往台上一站定,底下乱跑的、倒水的、聊天的纷纷赶回了座位,没人敢吱声,哪怕此时还没打上课铃。
“卷子都拿到了,感觉怎么样?”瞿莺莺问了句。
周考卷子并非出自女魔头之手,整体来说偏基础,大家拿到手里的分数也比较好看。
毕竟瞿莺莺出题从来不顾中差生的死活,在她手里,连理科A班出现六七十扎堆也是常有的事。
洪柯胳膊高高举起,吸吸鼻子装地热泪盈眶:“好久没看到过这么高的分数了,我……我感激!”
瞿莺莺哂笑:“行,既然你这么感激,下次周考比现在的分数低一分,就多写一张卷子。”
洪柯再也感激不出来,坐在座位上面如菜色。
女魔头当然是故意逗他,见洪柯一脸崩溃笑得比底下的学生都高兴。
“行了行了,都看到试卷。”她拍拍手将底下的笑声叫停,“老规矩,错题整理在本子上,写好过程明天交上来……”
瞿莺莺向来是略过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基础题不讲,可这回却刻意把一道填空题挑了出来。
她未语先笑,特意清清嗓后说:“这道题做错的,站起来。”
祝沈延想起刚刚看到的红笔批注,憋着笑,明显感觉到自己同桌在化学课公然写物理题的动作僵住。
前排零星站起来了两个,连常年吊车尾的洪柯都老神在在坐着。
大家东张西望想看看还有谁时,就听角落里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一响,余叙垂眸起身,不去跟讲台上抱着手臂的瞿莺莺对视。
众人看见他,反应出奇得一致——卧槽,余叙!
唯独祝沈延在底下乐得拍桌,余叙瞥他一眼,祝沈延立刻把自己的试卷挪过去。
不仅那道题是对的,分数旁边还有瞿莺莺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进步很大,继续加油”。
86分的祝沈延值得表扬,98分的他被叫起来批斗,余叙无言以对。但他这个错实在过于低级,只得立正挨骂。
“你们同学之间关系真是不错,文嘉成人走了,卷子还在,他错不了的题有人替他错。是吗,余叙?”瞿莺莺骂人惯会阴阳怪气,批评余叙的同时,还连着已经跑路去隔壁的文嘉成一道骂。
以前文嘉成没少因为这类题被瞿莺莺点名批评,大家都是知道的,顿时台下乐开了锅。
更有甚者,好事如洪柯,丝毫没有吸取刚刚接话的教训,在底下高呼:“老文!这世界如你所愿!”
只可惜“愿”字还没出来,被瞿莺莺一个粉笔头扔在了脑门上,捂着头龇牙咧嘴。
“都坐下吧。”她看向余叙,毫不客气,“下次这种基础题还出错,他们抄一遍,你抄十遍。”
余叙点点头,坐回到原位。
那道中途被打断的物理题还没继续往下写,旁边又递来一张纸条,亮堂堂两个大字,奖励。
余叙递去疑惑的眼神,无声问他:“这也要奖励?”
奈何旁边的人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在纸上写着。
[你错了,我对了,奖励!]
[……]
他打了六个点上去,生动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