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池吼完那句,当即就被邱燕行派来的人带走了。
明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通知体验生活的环节提前结束了。
“明先生,慕先生有事要离开,您留在岛上,楚延导演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会负责的。”
明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得不点头同意。
慕池看着像有话要说,嘴还没完全长开,被那人打断:“邱总说,请您在离岛前不要再开口了,违背的后果,您应该知道。”
这句转述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感,明佳打了个寒颤,朝慕池挥手说再见,目送他上了车。
第二天,明佳还在换鞋准备出门,楚延就到了。
“兼职不用再做了,现在带上你的行李,跟我走。”
楚延的头发大概是扎起来的,还有一缕垂落在耳边,他靠着门框等明佳收拾东西,目光一直追随着明佳的动作。
明佳有点不自在,尤其是当他取下挂在阳台上的内裤时,楚延仍然不闪不避地盯着他。
这种注视让他很有压力。
“手机还你。”
明佳接过自己的手机开机,除了催债人之外,一条来自其他人的消息提示都没有。
催债人来来回回说的就是那几句话。
上上个月威胁明佳,说他要是还不上钱,就把他抓去卖器官。上个月改了,嘲讽他拼命打工还钱也是杯水车薪,不如舍下不值钱的脸面去讨好他们大哥。
明佳和经纪公司签了约,拿到前后立刻打到催债人的账户上去了,对方见了钱,对明佳的嘴脸登时就不同了。
时隔几天没联系上人,甚至破天荒地问明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催债人发过来的是语音,明佳点开,走在他身前两步的楚延听了去,冷不丁问:“你欠了钱?”
明佳坦率地答:“嗯,而且是欠很多钱。”
说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乏向楚延博取同情的意味。
楚延没接话,带明佳沿着环岛步道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海岛的另一头。
一栋三层海滨别墅,依山而建,砌了圈围墙,还有告示牌,写着——【私人屋舍,请勿靠近。】
楚延把人领进门,指着楼梯,“你住三楼最左边那个房间。”
明佳很有自知之明地询问注意事项:“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吗?”
“没关系,”楚延抬头望了眼楼上,“不该你进的房间都上了锁。我白天不在,你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冰箱里食材都有。什么都不用做,等几天之后电影开机就好。”
明佳表示自己知道了,提着行李要上楼,又被楚延叫住。
“很多钱,是多少?”
明佳心神一震,楚延这话的意思是……
他挤出几滴泪,抬手遮住眼,借此机会假装悲伤:“几百个亿……”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递到楚延手上的项目数不胜数,金钱在他眼里只是数字,即便如此,明佳说出这个数目,也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明佳继续他的表演,抬起脸,对着楚延扯出个凄惨的笑,“追债人到学校里来找我,影响恶劣,学校让我自退,那天是期末考试,我本来还有信心能考个好看的分数,下学期申请奖学金。”
“可奖学金没有拿到,反而背上了天文数字的债务。我也不知道,这些债从哪里来。”
明佳的努力初见成效,楚延想起了他自杀的好友冯晔。
他和冯晔自学生时代相识,在电影上的追求一拍即合,他将冯晔视作知己、灵魂伴侣,两人合作拍摄的第一支短片就拿了大学生比赛的奖项。
那时,他们都是对未来充满希冀的青年,冯晔爱说爱笑,喝庆功酒的那晚,说他一定要当影帝。
楚延也不知道某些东西是从何时开始改变的。
他们一起磨了两年的那部电影,成就了冯晔的影帝梦想,也让他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导演。
楚延将他对冯晔的隐秘情感藏在心底,在背后默默等待着,某天冯晔能看到他。
然后冯晔从没有回过头,直到他去世,楚延都没有向他表明过心意。
楚延甚至无从缅怀冯晔,因为他们太久没有面对面交谈过了,他对冯晔的了解,还停留在多年以前。
就在这样心空如荒原的时刻,明佳出现了。
楚延想帮帮他,帮帮这个和冯晔几分相似、可怜的男孩。
“跟我来。”楚延递纸巾给明佳,让明佳跟他上二楼。
二楼有间储藏室,放的是他的画作。他隐藏的身份,是画家Yoo,享誉国际而从未露面的神秘画家,一幅画作在拍卖行能拍出八位数的价格。